看著這位年輕小將,溫和道:“平原交戰我方必敗無疑。”
“依公子之見,”楊虎惴惴不安猜測道,“誘敵深入,甕中捉鱉?”
無雙公子點點頭,看他漲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無需如此緊張,猜測而已,就算說錯了也沒關係。”
“是……”抹了抹額頭的汗。畢竟在公子無雙面前說出自己的幼稚見解還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那——我方該如何誘敵深入?”
肖傾宇反問:“楊將軍可知肖某為何不出城迎敵嗎?”
楊虎嚅嚅道:“公子剛才不是說平原交戰我方必敗麼。”
“其實谷嘉城二十萬守軍再加上八方軍五萬輕騎兵,如果給肖某一月時間訓練磨合,再給肖某一點運氣,肖傾宇可以打敗於己四倍的敵人。”
“然而肖某畢竟初來乍到,對谷嘉城平日操練演習所知不深,而敵軍更不可能給我們時間讓我軍修整磨合。兵不知將,將不熟兵,貿然迎敵只會一敗塗地。”
他用語很溫和,與其說是解答,不如說是在為這個年輕小將上課。
雖然無雙公子和顏悅色,但楊虎聽後更是忐忑不安。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怪。肖傾宇越是寬容,將領們反而越是兢兢業業,小心翼翼,不敢讓自己有半分差錯。
“楊將軍,你有沒有發現谷嘉城的房子與別處有何不同?”
“不同?”腦海中迅速掠過谷嘉城的建築圖案,忽的靈光一閃,“谷嘉城的房子都是用石塊壘成!”
肖傾宇滿意道:“正是。”
谷嘉城從來不怕失火,因為城中所有房屋沒有一棟是木製的!
“肖某對谷嘉城知之甚少,敵軍同樣如此。但這兒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沒有人比生長在這兒計程車兵更熟悉了。”
“公子難不成想——”楊虎只覺口乾舌燥,望著肖傾宇眼神都變了!
無雙公子淺淺一笑,溫柔的語氣卻令風雲四合:“楊將軍,你可曾見過以巷戰一決勝負嗎?”
楊虎嚥了一口唾沫:“此等戰術,聞所未聞。”
兩軍對壘,沙場交鋒。在當世將領的認知中,城門攻破就意味著城池淪陷,所謂巷戰只是一些殘兵敗將負隅頑抗而已。
從未有人聽說大開城門,以巷戰來一決勝負的!
肖傾宇語氣如此溫柔,語風卻凌厲如刀:“將谷嘉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口都變成沼澤,讓侵略軍疲於奔命。我要讓整個谷嘉城化為一個巨大的血泊,用侵略者的鮮血。”
“而你的任務,”無雙公子凝定的目光靜靜望著年輕的楊虎,溫和的眼神滿是信任與鼓勵,“就是在敵軍主力被谷嘉城黏住時輔以突襲,率領五萬輕騎兵從右翼插入,切斷城外敵方援兵,讓他們有來無回。”
“你做得到嗎?”
昏暗的武器庫內,肖傾宇一襲白衣宛如月光般靜靜流淌,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睛卻比月光還要溫柔明亮。
楊虎單膝下跪,慷慨應答:“末將定不辱命!”
慶曆八月二十五日。
天鑌匈野二十萬精兵從水路繞道,聯手八十萬倭奴大軍決戰谷嘉城。
黃昏時候,黑色的大軍浮現在地平線上。
那是一支雄壯至極的軍隊。
地平線上出現一面又一面旗幟,連綿不絕的鎧甲在落日下閃閃發光。
看不盡的人馬洪流,看不盡的刀槍長矛,大軍未到,人們已經能感覺到那股剽悍的氣息。倭奴、天鑌、匈野的軍團一隊接著一隊地出現,彷彿永無盡頭。
而谷嘉城卻盡情敞開了懷抱,彷彿好客的主人靜靜迎接遠道而來的賓客。
倭奴大將毛利故的親兄死於八方軍之手,國仇家恨,毛利故自然對八方軍恨之入骨!(他哥哥就是狂瀾之戰被小侯爺一招斃命的毛利空,不知眾看官還有沒有印象。)
一謀士獻策:“兵臨城下卻城門大開,將軍還是謹慎籌謀步步為營,屬下恐其有詐。”
“書生之見!”毛利故嗤之以鼻,“不過空城計爾!那肖傾宇知道我們要來還會坐以待斃?這城怕早已成為一座空城了。”
謀士再三勸告:“肖傾宇虛虛實實詭計多端,將軍要三思呀!”
“妖言惑眾擾亂軍心!”毛利將軍被當眾再三頂撞,頓時沉下臉森森一笑,露出豺狼般雪白牙齒,“拖下去砍了!”
悽慘的求饒迴盪在城門口,一瞬間,百多萬軍隊聚集的谷嘉城平原竟靜得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