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顫抖了下,咬著下唇,掙扎的站起來,向前走去。
“你胡說,無歌沒有死,他一定在等我去救他。”
“梅雨,牧無歌死了。這樣的雪崩下,能活著,算是奇蹟了。”謝晚風跪在雪地上,堅持說。
別再騙自己了,梅雨,你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活著的。
梅雨再也忍不住了,崩潰般的哭了起來,轉身控訴道:“那你要我怎麼辦?嗚!為什麼是無歌!為什麼死的人要是無歌!不公平啊,這樣太不公平了。你知道麼,就算是屍體,我也要找到。”
我不能,不能放那樣孩子氣的無歌在冰冷的雪裡。
他會怕冷的,一定會怕冷的。
梅雨說著,轉身剛要走,眼前便一片暈眩暈了過去。
“梅雨!”謝晚風驚叫著跑過去接住她。
伸手,梅雨的額頭燙的嚇人。
發燒了,一定是剛才逃亡累的,再加之心疾引發了風寒。
四處根本沒有人家,儲蓄的糧食也早就不知道埋在了什麼地方。謝晚風四下看去,一片茫茫的白。
咬咬牙背起梅雨,謝晚風向著山下走去。
“梅雨,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去找牧無歌,因為我現在更想要你平安。”
“梅雨,我是混蛋,我可惡,可是牧無歌一定會支援我這麼做的。”
“梅雨,還有要告訴你,對不起,我知道牧無歌死的很不公平。那個時候,我也是可以去死的。但別怪我,行嗎?下次吧,下次有這種事情,我會先去的。”
雪地上,留下一行雪白的腳印,和一排,梅雨看不到的血跡。
那是在逃亡中,替她擋下飛射而來的樹枝造成的傷口。
她看不見,眼裡只落下無歌死的她看不見。
原來,在愛情中,有許多的傷口是必須默默的心甘情願的承受的。在對方比你更痛的時候,你就要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謝晚風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啊,搞什麼啊,自己也有這樣委屈的時候麼。
謝晚風,比起牧無歌,你一定都不委屈啊。
另一座山峰上,有兩個女子靜靜的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姐姐,出乎意料嗎?”落落握緊身旁女子的手,有些擔憂的問。
從剛才開始,離離就一直都在發呆。
離離望著那遠處,沒有回答,突然站了起來,說道:“只是沒想到,那個男子,會以那樣的形式放開自己的手。”
“是個好男人呢。”
“恩,沒錯啊,世間僅有的好男人……可惜不屬於我們。”離離說著,轉身向著山下而去。
關於嫉妒什麼的,都讓它隨風而去吧。
終於明白,有些東西,屬於別人的,就是屬於別人的。永遠不會成為自己的。
落落跑了幾步,追上前面離離的身影,小聲說道:“姐姐羨慕嗎?不要羨慕啊,為了姐姐,落落也是什麼都可以做的。”
“呵呵,傻丫頭,既然這樣,就陪我去天涯海角吧,可能要吃很多苦哦。”
“我不怕。”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
不能說是誰對誰殘忍。有太多人,只能對自己的世界溫柔。
“雪崩了,雪崩了。”清晨,整個樓雲城內,突然的熱鬧了起來,不知道誰在大街上叫著這樣的話語。
一時間,城裡的人紛紛奔走相告。
花子月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能夠動了,手中的杯子滑落了下來。
“小二,外面在說什麼?”百不唯豁的站起來,抓住一旁的小二問道。
小二一臉憐憫的道:“客官,這是在說雪崩呢。唉呦,您說這天災人禍的,整日的不斷,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就希望了,昨個夜裡不要有人出去狩獵的好。不然,就完嘍。”
蒼白著唇,柳行雲起身就要向外面跑去。
“你去哪兒?”花子月急忙拉著他問道。
“我去找他們。”柳行雲焦急的道。
“哪裡也不準去。”花子月冷冷的說道。
柳行雲一怒,反手掙脫他的束縛,大聲道:“我要去找他們!”
花子月豁然站起來,手中筷子飛快的向前竄行,在柳行雲喉嚨處停了下來。
柳行雲頓時怔住了。
好快。
花子月盯著他,嚴肅道:“山上雪崩,一切情況不穩定,你是想他們回來再去山上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