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到過很多地方?”聽她說話,彷彿經歷很多,但看她的人,又不像,她比她的妹妹單純,水玲瓏心事太多。水玲瓏的孤高冷傲,飄忽如謎偏就叫人心醉。
“也不多。”她答。
“為什麼不讓你亮相?”她總是隱蔽在一旁,靜看妹妹的風光。我問:她不欲外人知道她的身世,她的過去,她的親人,是嗎?”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你要寫出來?”
我不寫出來。忽然,我發覺我也是一個怎麼的男人,如果我知道一定把資料“據為已有”,我苦笑:“我不是一個她記者。”
“本來就不是。”她居然也有幽默,道:“讓我告訴你,水玲瓏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的母親不是名女人,她也沒有被男人拋棄,更沒有產下私生子。”
陳的說話多了,初次見她,到我店買表,還是嬌怯得很。我道:“陳,你開朗了。”
“受段先生感染。”
“也懂講話了,不過,適可而止,過份‘懂’就變成圓滑了,並不好。”
她輕輕道:“冰姐一早告誡我,最好保護自己的方法是少說話。”
“白冰常常告訴你?”我道:“真是一個超級經理人,連人家妹妹也管到了。水玲瓏步步為營當然也是白冰的主意,她是國際紅人,也許需要如此,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何須拘謹?不過份便是,你又不渴求成名。”我大條道理。
她淺淺一笑:“你又怎麼曉得我不渴求?”
“因你的性格。”
“求不到罷了。”她說:“有一分希望,人也渴求成名。”
陳彷彿長大了,與初識時,判若兩人,真想問:你在學校是不是高材生?但這樣的問題又太滑稽了,學校的高材生代表什麼?
“段先生!”
“我叫段君。”原來要問:“你好不好也讓我直呼芳名?但想幾番不欲吐露,自也不便勉強。
“段君你說我開朗了,我卻覺你心事重重,減了初見你時的神采。”
她也看出來了,我只得承認:“墜進愛河,患得患失。”還說神采呢,不鬧笑話便上上大吉了。我輕聲道:“陳,你戀愛過嗎?”
她雙頰一紅,垂下頭。
我如開了水龍頭,收不住掣:“我戀上令妹,不能自拔。”
“你四處告訴人?不是說戀愛需要儲蓄的嗎?”她說,垂下的頭沒有抬起。
“那是別人態度,我願意昭告天下。”每次提起水玲瓏,都仿有千言萬語,欠的只是聽眾。我的落寞是,聽我訴說的人雖多,卻不是心目中喝唸的那位。
她抬眼,卻不正望我,只接觸我的衣襟:“你可以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