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低頭找哪個是剎車哪個是油門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聲低沉而清雅的陌生男人聲音:
“右邊的是油門,左邊的是剎車。”
不,這已經不算是陌生男人的聲音了,她剛剛才從這個男人身邊離開。
“……威廉?”
路德維希慢慢抬起頭,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威廉穿著黑色的西裝,當他把領口微微豎起的時候,幾乎和背後的黑色皮椅融為一體
“等人。”
威廉輕鬆地說:
“倒是您,身為福爾摩斯夫人,不好好呆在房間裡,跑到車裡來做什麼?”
“我把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落在家裡了,沒它我不能結婚,得回去一趟。”
路德維希探過身子替威廉開啟車門:
“所以你下車。”
威廉:“……講點道理,夫人。”
“我一向講道理。”
手不夠長,路德維希伸腳把門踢開了一點,開始把威廉往外推:
“所以你下車。”
威廉掰住車門框,語氣堅決,一副死也不下車的樣子:
“不,這不是正當理由,沒聽到正當理由之前我是不會下車的。”
正當理由?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地拔下頭上的髮簪,黑色的長髮就像散開的緞子一樣垂下。
她開始撬威廉掰著門框的手:
“正當理由就是你太重了,耗油,不知道中東和英國關係不好油價越來越貴了麼?”
威廉:“……”
仗著威廉不敢何她動手,路德維希下手開始暴躁了起來……按威廉說的,福爾摩斯先生半個小時之後會來,現在頂多還剩五分鐘。
再不走,她就沒時間了。
可就在她威逼不成打算暴力解決的時候,威廉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而易舉地把她手裡的髮簪抽走了,另一隻手順勢握住她推著門的腳,輕輕收在自己的腿上。
同時鞋尖一勾……門關上了。
路德維希還沒反應過來,形勢就已經大逆轉。
她望著自己突然空了的掌心愣了一下。
這一串動作太漂亮了,簡直行雲流水,威廉的身手很不錯……不,應該說是相當不錯。
這樣一個人,居然只是一個化妝師?
……
威廉鎖上門,朝路德維希微微一笑:
“我們出發吧。”
路德維希:“我們?”
威廉挑眉:“你不是說有東西落在家裡,沒它你就不能結婚?”
“這我知道。”
路德維希皺起眉:
“可為什麼是……我們?你跟來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我需要對你寸步不離。”
“威廉,人應該在工作尺度內適當偷懶,你看你都老成什麼樣了,我完全分不清你是二十歲還是四十歲。”
“夫人,我一向認真負責。”
威廉勾起唇角:
“這些可都不是‘正當理由’。”
……要正當理由是吧?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地把一邊肩帶拉到手臂上:
“如果你不下車,我就衝進麥克羅夫特的政要招待會,哭著說你試圖非。禮。”
“……”
威廉把她的肩帶拉上去:
“他不會相信的。”
“我為什麼要他相信?”
路德維希挑起眉:
“麥克羅夫特當然能看出這是我的把戲,但是礙於議員們都在場,他就算為了面子也會把你……”
開除。
可是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從車窗後視鏡裡,她已經看到一列巡邏小分隊匆匆跑進她剛剛差出來的宮殿裡。
她抬眼看了看儀器表上的時間……她真的沒時間了。
威廉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您沒時間了,夫人。”
……那也是因為她身邊這個男人堅持不下車。
路德維希手放在方向盤上,卻沒有踩油門。
她不確定威廉是否真的相信了她的說辭,他隨時可以和夏洛克或麥克羅夫特聯絡……那她還跑什麼跑?
“其實你不必如此掙扎。”
威廉微微笑了起來,手指不動聲色地敲擊著椅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