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一定也埋了裝有液。體炸。彈的銅管,只是目前他還沒有看到。
這種構架,爆。炸會蔓延到這一層來,鐵板釘釘。
而計算硝。化甘油的燃燒速率和膨脹速度,綜合隧道長度和銅導熱的速率……
她還有一分鐘。
那麼,他也還有一分鐘。
生命的賽跑。
只不過,她是要從地獄裡出來。
而他,是因為她,要闖進地獄。
另一頭,路德維希從灰燼裡抬起頭。
火焰灼傷了她的手指,指尖已經有些焦黑,頭髮倒是奇蹟般地沒有被燒著,只不過因為高溫,髮尾的蛋白蜷縮起來,整整短了一大截。
但是……whocare?
她用手撐著地面站起來……她的胸腔本身就受了撞擊,隨後未燃燒完成的硫化物,碳粒和灰燼又隨著爆炸的衝擊力,直接衝入她的肺部。
現在幾乎連喘氣都喘不過來。
前方的黃色銅管已經看到了盡頭……三十米,還有三十米,她就能走出爆炸的危險區域,會再受一點傷,但或許……或許能保住命。
……或許?
那是樂觀的估計罷了,事實上她是保不住的。
不是心灰意冷的放棄,而是基於客觀事實之上做出的判斷……即便她現在突然爆發,在剩下的幾秒鐘裡跑了五十米,她也撐不過爆。炸時巨大的衝擊和其後漫長的缺氧。
更何況,三十米,真是一段太長太長的道路。
她已經跑了太久,她已經跑不動了。
她站在隧道中央,慢慢地朝前走著,精疲力竭,沒有倒下只是意志支撐。
而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意志。
死亡有什麼可怕的呢?今天不死,她五十年以後也是要死的。
在這個世界她什麼都沒有,是真正意義上的孑然一身,沒有孩子,沒有父親,沒有母親,唯一的朋友失蹤,唯一的家人安和也早就因為她的倏忽死亡……她什麼都沒有,她甚至連沒花完的錢都沒有。
除了……除了夏洛克。
對了,她還有夏洛克。
可這只是她只是他短暫交往的女朋友,他的世界那麼大,她只算在他生命裡露了一次臉,能留下的印象寥寥,等煙花凋謝以後,她依然會像蜻蜓點過水麵……波紋散盡,就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喂,她到底來這個世界幹嘛?劇情君,說好的醬油呢?
……
路德維希沒有停下腳步,卻也沒有加快腳步。
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放棄。
但現實生活裡,總有一些事情是無力迴天的……比如股票要跳水,莊家要洗盤,比如火山爆發,雪山崩塌……
又比如人不能超越的生理極限。
她已經到極限了。
如果真的無法避免死亡,她也更樂於從從容容地擁抱死亡……就像安和那樣。
……
不知走了多久,但其實只是短短的幾秒,她已經可以聽到身後氣體撞擊管道的聲音由遠及近。
一分鐘的時間,到了。
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此時行走對於她來說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很快熱浪就會席捲到她身上來,灼燒她的皮肉和五官。
漆黑的隧道已經被身後紅熱的銅管照亮,石磚堆砌的古老牆面,在火光的照耀下,顯現出油脂一般的光澤。
路德維希抬起頭,望向遙遠得不可觸及的前方。
她的臉上忽然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因為,在她前方,在爆炸的衝擊還無法到達的地方,夏洛克正向她跑來。
夏洛克?
這是幻覺,還是……
她看著他黑色的衣角在他身後揚起,堅毅的下巴緊緊繃著。看著他毫不猶豫地越過安全的地帶,奔赴她……也奔赴死亡。
他朝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她,灰色的眼睛不再平靜。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從夏洛克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那是……恐懼。
夏洛克,居然在恐懼?
身後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可她什麼都聽不見,耳朵還因上一波爆炸嗡嗡作響,就像有一千面站鼓在她鼓膜邊炸開,頭暈腦脹。
炙熱的風燒著了頭髮,灼痛了頭皮。
路德維希站在那裡,停住了腳步。
眼看夏洛克離她越來越近,眼看他就要跨進會被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