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德維希攤在沙發上,夏洛克已經把餐桌當成了他的小型實驗室,一臺高倍數顯微鏡放在一邊,溫熱的手感顯示它已經被使用了很久。
夏洛克正拿著一個放大鏡研究一張泛黃的紙頁。
他頭也沒抬。
“壁爐邊的卷宗,你把我看過的和沒看過的混在了一起。”
……那是因為你把它們亂七八糟地扔在了沙發縫,地板上和冰箱裡。
可是路德維希卻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面對一個眼神專注至此的男人,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尊重,她都知趣地儘量不給他更多打擾。
她坐在壁爐邊的扶手椅上,拿起一疊報紙和案底資料。
唔,今天早上福爾摩斯先生看過的報紙有……泰晤士報和太陽報?
夏洛克只在吃早飯的時候看報紙,而且翻得非常快,一個早飯的時間,夠他把大大小小的報紙報刊迅速地瀏覽個遍。
除了英國和美國的報紙,還有法國,德國,以及西班牙的報紙。
第一次整理的時候,路德維希甚至發現了俄羅斯和阿拉伯語的原文報紙。
……福爾摩斯先生究竟會幾門語言?簡直閃瞎了她的狗眼,柯南道爾爵士一定沒有給他開過這麼多金手指!
對於住在中國於是會說中文,住在法國於是會說法文,目前連英語都說不利索,其他語言聽著都和鳥語一樣的路德維希來說……這真是太欺負人了!
路德維希努力回憶了一下夏洛克的看書習慣,然後發現,她什麼都記不起來。
她又不是變態,誰會無緣無故像探照燈一樣把其他人的動作照的纖毫畢現,然後像膠捲一樣把這些儲存在腦海裡。
……又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_〒
但是……路德維希拿出昨天早晨夏洛克看的泰晤士報開啟,果然,在兩側找到了淺淺的、幾乎不可見的摺痕。
報紙材質柔軟,在看到下半部分時,會因為手指支撐點的改變和重力而下垂。
發現了這一點,路德維希順利地把夏洛克沒看過的報紙挑了出來。
而案件的卷宗——那個需要看麼?福爾摩斯先生那個案件狂可能會不看麼?
一個小時後,路德維希打了個哈欠,將兩大疊報紙擺在夏洛克面前。
夏洛克依然保持著一個小時前的姿勢,只是物件從放大鏡換成了顯微鏡。
藍色的光打在他無機質一般的灰色眼睛上,竟然有幾分妖異的蠱惑感。
等等……妖異?蠱惑?
路德維希覺得她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夏洛克拿起其中一疊,從那半英尺高的報紙裡連續抽出了七、八份。
“就算沒有摺痕,從報紙中間摺疊線鬆散度也能看出,這些是已經看過的——顯然,那才是看報紙時最容易留下痕跡的地方。”
路德維希:……既然有這樣一眼就看出來的本事為什麼還要早上四點天沒亮就把她叫起來做一小時苦力!
福爾摩斯先生,你這麼壞,以後一定會每天三次早中晚被華生醫生壓倒的!
雖然心裡一面腹誹,另一方面,路德維希心裡對夏洛克的說法還是很服氣的。
她看到桌上一卷泛黃的羊皮紙,被夏洛克隨意扔在一邊,上面寫著她看不懂的字,但能看出來是羅馬字。
她去過羅馬,在當地博物館裡看見過古羅馬的書信影印版,但是總覺得這幾張手稿的標點,有一點怪怪的。
具體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
聯絡起之前夏洛克用放大鏡的動作,路德維希靈光一現。
“福爾摩斯先生,這是……隱文術?”
隱文術,staganograph,由希臘文,覆蓋,steganos,和,寫,graphein派生來的單詞,一種把資訊掩藏起來的秘密通訊方式。
就像中國把資訊寫在小塊絲綢上,把絲綢裝在小球裡,用蠟封上,再讓信使吞下去。
小時候路德維希一直很好奇,吞下去,到時怎麼拿出來呢?拉出來?
段安和想了一下,說,十有八。九還是要把肚子開啟。
而古時是沒有麻醉藥的。
所以路德維希始終沒有辦法想象,那些信使,是以什麼心情走在送信的旅途上?
十六世紀的義大利科學家喬瓦尼●波塔把資訊寫在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