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童衝著沈安沉擠眉弄眼,為難的說:“我那個,我就不留了,還挺急的,等會兒灰塵滲進饅頭裡就洗不乾淨了,你陪叔叔阿姨吧!”
“爸爸,媽媽,我有件事情告訴你們,我想讓你們同我一樣高興,所以迫不及待的想你們知道。我向方童求婚了,就在昨天,就在病房裡,她竟然同意了,沒有嫌棄我是個瘸子,也沒有對我的健康產生顧慮,你們也會為她感到驕傲吧?”沈安沉根本不容方童走開,他說得很快,沒有一絲停頓。
“Eric,你……你至少應當同我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啊!”沈媽媽顧不上方童在場,忍不住把心裡話說出來。
還是沈爸爸沉得住氣,他沒有表現出震驚或惱怒,而是如平常一樣,溫和的說:“婚姻是人生中的大事,我想方小姐不會像你那麼草率的,我們要考慮到方小姐的處境,即使真的求婚,也要正式些,不然不是就慢待了一個好姑娘嗎?”
“爸爸,我相信她不會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的,我們彼此相愛,都願意為對方的未來負責,難道這還不足夠嗎?我知道您和媽媽對我們的感情,雖說談不上不認可,也要算不理解,但我想跟您說的是,我們已經決定結婚了,得到祝福當然更好,不被祝福甚至是被詛咒我們也能接受,總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再分開的。”
沈安沉轉向方童,牽著她的手仰望著她,深情款款,情意纏綿。方童不敢接招,她扭扭捏捏的對沈家父母說:“叔叔阿姨,先坐下休息休息吧,醫院挺遠的,肯定是累了。”
沈爸爸面露不悅,板著臉對沈安沉說:“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做出決定的,也不是一兩個人頭腦發熱就能決定的,Eric,我不希望你態度這麼極端。”
“Eric,你說你們願意為對方的未來負責,那麼你想過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你負責嗎?”沈媽媽控制不住情緒,她激動的質問沈安沉。
方童看到局面嚴峻,也不願沈安沉孤軍奮戰,她裝著膽子,結結巴巴的插嘴道:“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和沈總都約定好了,會一起照顧溫阿姨和佩妮的,佩妮短期內可能不喜歡我,不過沒關係的,我這人好相處,我會努力改變她對我的看法的。還有,那個,我會拼命對沈總好的,我……”
她還沒表完決心,沈安沉就聽不下去了,他聲音先是高亢,隨後有些發顫,對方童說:“照顧溫家人是我的事,我不要你做這個承諾,你對誰都沒有虧欠,所有人當中只有我一個人做了錯事,你這樣低聲下氣做什麼?我不許你這樣,方童,我不許你為了我這樣……”
屋子裡忽然安靜下來,安靜到了可怕的程度,方童偷眼去看其他三人,他們互不妥協的彼此對視。這是多麼尷尬的場面,這是多麼難堪的狀況,方童一向是應付不來的,她按說應該早就燃起逃跑的衝動,可今天,她竟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她的戀人,始終沒有鬆開她的右手,她手心裡冒出的冷汗都被他溫熱的手掌捂暖了,她覺得沈安沉好像吹了個巨大的氣泡把她包圍在其中,她無須掙扎,也不必恐懼,因為,她受不到任何傷害。
沈媽媽氣得說不出話,她也不是討厭方童,但她對方童和溫亞霓的感情不同,一方面是因為溫亞霽,那個溫柔可愛的姑娘,在沈媽媽心裡有很重的份量,沈媽媽愛屋及烏,對溫亞霓也發自心底的疼愛。另一方面,也是最讓沈媽媽放不下的,就是溫家的恩情,是他們延續了自己兒子的性命,一家三口才能如此美滿。而溫家卻屢遭不幸,就連Alice也將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個溫亞霓,她希望像她對Alice保證的那樣,讓兩個孩子成婚,這樣佩妮就能一直在她左右,她就可以給她最好的照顧和最多的愛。
她無法想象佩妮的心情,更不敢揣度Alice知情後有多傷心,她早就把Eric當做女婿對待,在Eric與溫亞霽訂婚後,她幾乎天天要從德國打國際長途給遠在香港的自己,與她討論怎樣舉辦婚禮,怎樣佈置房間。沈媽媽覺得也許還等不到面對絕望的Alice,她自己就要先崩潰了,她以為方童的遠走他鄉,是這一切插曲的結束,她以為Eric就會回到生活正軌,與佩妮組建小家庭,再融進他們整個大家庭,那麼不但Alice可以放心離去,他們也算功德圓滿,夢想成真。
沈爸爸沒有再跟沈安沉爭吵,或是講什麼大道理,他對方童很和藹的笑了笑,說:“方小姐,我們之前也接觸過幾次,在很多事情上是有一些不同觀點,但好在都達成了一致,您也說能夠體諒我和Eric媽媽的想法,這讓我們對您刮目相看,感激不盡。我想,您不會這麼快改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