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苒樺環顧了殿上或驚愕於自己的驚人之語或恐懼龍顏大怒的臣子們,心中不由嗤笑一下,這般庸朽的臣子啊,除了擺出一副愕然的姿態就沒有一些新鮮的表情嗎?
蕭苒樺回頭看向陸南天:“在下自然沒有說皇上殘暴昏庸的意思,只是在下不解,若無此等意思,為何來迎在下與廉揚王的侍人是死士?還有這金殿之中為何還隱匿了高手?按皇上的話來說,這夜宴是為在下而設,那這些死士與高手莫不是為在下準備的?”
陸南天臉色一白,未想蕭苒樺武功高深到連死士與高手的存在都能察覺。
殿下臣子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香豔醉人的歌舞在此時停下奏樂。
“樺愛卿言重了,朕叫人多加看守金殿,防著噬神派的人有意刺殺,莫不是朕要做什麼還要一一向你報備?”
“在下不敢,在下只不過是想向皇上要個痛快。”蕭苒樺眼神盯著坐在陸南天身邊臉色煞白的柳如煙,安慰似地笑了笑。
陸南天眼尖,抓著柳如煙的手越發緊。:“收好你的眼睛,再看著朕的皇后,朕便當真給你痛快!”陸南天忍不住吼蕭苒樺,此話一出,大殿上鴉雀無聲。
蕭苒樺歉然道:“恕在下收不了,在下的雙眼因思母過久致使在下見到皇后娘娘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請皇上恕罪。”
陸南天的額上隱隱爆出青筋:“放肆!別以為你為廉雲國做了些事朕就不敢動你,朕出於好心設宴款待你,你竟不知好歹故意衝撞朕,還對著眾臣胡言亂語,朕若真要殺你,你有多少顆頭都不夠朕砍!”
“在下所說的是不是胡言亂語,想必皇上與在下都心知肚明,況且在下為廉雲國做了這麼多事,從沒想過要和當年的嚴禪將軍落得戰死沙場一樣的結局。”蕭苒樺餘光瞧見柳如煙目露痛楚的樣子,心中澀然。
“嚴禪將軍是為國而死,那是朕給他的無比光榮,若你也因護國而死,那也是你的光榮,你既然想死,朕也不怕成全你。”陸南天見柳如煙的神情,越發地暴戾起來,他的聲音宛若引鬼的咒語,一出口,金殿紅門開啟,執刀佩劍的人們矯健地躍進殿內。
蕭苒樺輕笑:“在下還不知皇上給在下定的是什麼罪,皇上怎麼就這麼心急地把人都叫進來找死了?”蕭苒樺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眾臣們方才在夜宴中好好的氣氛僅被陸南天與蕭苒樺的一番對話給打斷。
蕭苒樺的話中透著隱隱的危險,而最危險的,卻是殿中的一干執刀執劍的人。
柳如煙一見來人眾多,泫然欲泣,她焦急地看向手無寸鐵的蕭苒樺,腦中猛地想起陸南天在來之前對自己的話
“煙兒,你沒想到吧,朕也沒想到,蕭苒樺竟是個女兒身。朕真的不想讓你親眼看到你的親身骨肉死在你的面前,但朕必須斷了你的念想,否則,你更是不會將目光放在朕的身上,不是嗎?”
柳如煙緊緊反握住陸南天的手,虛弱慘白的臉上盡是無助,良久,她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陸南天,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兒。”
陸南天眉頭一緊,攬住柳如煙搖搖欲墜的身子,然後湊近柳如煙的耳朵,道:“做不到。”
再轉眼,陸南天看向殿下的蕭苒樺,蕭苒樺臉上一絲懼意都找不到,反是一邊的陸靖揚一臉的猶豫不決,沒有要拿下蕭苒樺的意思。
“惡意衝撞朕便是一罪。對著眾臣胡言亂語,有意誹謗朕,是一罪。不守本分褻瀆皇后又是一罪,其罪當誅!”陸南天道。
“古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果然沒錯。”蕭苒樺無奈地感嘆一聲,在他人眼中卻是蕭苒樺對自己性命將斷的淒涼苦楚。
其間有幾個臣子欲為蕭苒樺說話,但眼下這個局面,稍有一些忤了皇上的意那便是腦袋搬家,怎還會有人敢發話?
蕭苒樺又道:“在下本以為只有在下擅長逞口舌之快,未想皇上所列的罪狀竟堪比在下的油舌,真是為難皇上來為在下想出這麼多罪狀。”
陸南天雙眼怒瞪欲裂,臉上的肌肉在怒氣之下抽動,他一咬牙,說出讓柳如煙悲絕的話:“靖揚,還不快拿下這個逆臣,真是太放肆了!”
見陸靖揚不動,陸南天又沉聲道:“別忘了,你是廉雲國的廉揚王!”
蕭苒樺看向陸靖揚壓抑痛楚的眼神,她道:“在下不會讓廉揚王為難,只是在下不知,廉揚王會否也如你父皇那般不分是非黑白。”蕭苒樺的話很輕,引得猶豫當中的陸靖揚若遭晴天霹靂般愣在原地。
進殿的高手再不管陸靖揚是否領頭,而是各自上前對蕭苒樺執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