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盒合上,放到一邊,兩手交握放在桌上,一副好整以暇聆聽的姿態。開玩笑,本來能拖就拖的絕佳藉口,到了今日已經瓦解了,她總要弄個清楚,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啊!這個……”他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頓時啞口。
“說啊!”
他搔搔頭,遲疑片刻,以非常正經的態勢開口:“我知道……你還不想那麼快結婚,還想再多玩幾年。”
“就是啊,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向我求婚呢?”
“鬱嫻,你知道我們公司在上海開分店的事吧?”
何文賢任職於一家知名的KTV連鎖店,擔任行銷副理。
“知道啊,你跟我說過了嘛。怎麼?這跟我們要不要結婚有關?”
“鬱嫻,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候鳥?”他不答反問。
“候鳥?”她大聲重複著這兩個字,瞪大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偏頭說道:“呃……是不是會隨著季節改變,飛過來又飛過去,南來北往,四處為家的一種鳥?”
“沒錯,候鳥會在一定的季節飛往一個適合它們生活的環境去。而現在上海……正流行著一種新的夫妻關係,就叫候鳥夫妻。”他是聽從上海回來的同事說的。
“候鳥夫妻?!什麼意思啊?”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
“意思就是……夫妻分隔天地,平時各過各的,只在一定的時間到了,才從他方飛來短暫聚首,接著又……”
“各自飛走啦!”譚鬱嫻徑自接下他的話,見他點頭後,接著說:“這還滿有意思的,這種夫妻關係……等等,你跟我說這個幹嘛?”她突然覺得不對,她提的問題像是偏了。
“鬱嫻,我要被公司派到上海,起碼一年,所以……”
“所以你要我們做對候鳥夫妻?”
“每三個月回來一次,一次可以待五天……”
“等等。”她打斷他的話。“我最開始是問你……為什麼會突然向我求婚,然後你就……我沒猜錯吧?你之所以會向我求婚,源自於你將被派駐到上海,而不是其它的什麼理由,你是安心……要我們做對候鳥夫妻的?”
何文賢略點了一下頭,不太敢正眼看她。
天哪!譚鬱嫻在心底哀號一聲,往後一倒,將背貼靠在椅背上,顯示她知道答案後的無力感。
沒想到相戀了一千多個日子的男友,終於提起勇氣向她求婚,竟然是在這種“情勢”下,即使她對婚禮沒有憧憬,也教她哭笑不得了。
“其實我……一直都有念頭向你求婚的,可是我不敢,而且也沒有把握,因為我知道你的想法。這次……剛好有這個機會,而我也認為你會比較接受這樣的相處模式,所以我才……不過,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不要去上海,一切依你!”何文賢看到她的反應,不由得急急的補充解釋。其實,他當然也想過正常的夫妻生活啊!
“你可以不要去上海?”她挑眉問道。
“當然,公司不會強迫人的。但一旦決定要去,就一定要待滿一年以上,一年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續留。鬱嫻,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我過去嘍?”他心中有一絲絲的竊喜,不管她答不答應他的求婚,她不願兩人分隔兩地的想法都足以教他欣慰。
“喔不,你去,我贊成你去。”譚鬱嫻坐直了身子,以簡短的字言,殘忍地戳破他在三秒鐘前才有的好心情。
何文賢一聽,臉色迅速慘白。她居然鼓勵他去?他還以為她是要挽留他的咧,沒想到……他吁嘆一聲。
“那麼……那個呢?”他看一眼被推到一旁的婚戒,等待著他僅餘的最後希望。若是她不答應,而自己還得離鄉背井,那不是兩頭落空,自找晦氣嗎?他暗自禱告著。
“這個礙…”她再度拿了起來,開啟盒蓋。看著裡頭躺的那一克拉戒指,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要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呢?她正在天人交戰。
她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處於拉警報的年齡,而兩個妹妹早就快她一步成家了,就只剩她……母親又催得緊,要她儘快嫁人,好了了她老人家的一個牽 掛。她向來是孝女,而家裡三個女人長期下來的催婚,也令她覺得煩了,似乎她不嫁他,也就無人可嫁了。她,真的那麼沒行情嗎?她可是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呢,而他……”論及外表,她就不得不抬頭專注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一張樸實、憨厚,絕對沒有英俊可言的臉孔。
雖然,他沒有搶眼的外表,可是他有豐沛的內在;他孝順、顧家、心地善良、待人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