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是竹子生長的較好地方;這裡有成片的茂竹叢林。生長出來的竹子自然就成了村裡紙廠造紙的主要原料。這天劉金喜和紙廠的工人們在山裡伐竹,徐百九隨大夥一起上得山來,凝目看著劉金喜手中上下翻飛的伐竹刀。自那天在櫃坊仔細詢問了劉金喜之後,他便如影子般跟在劉金喜身邊,想從他的rì常生活的細節中尋找他是武學高手的端倪。除了入廁之外,連劉金喜睡覺時也不放過。
一行人砍好了竹子之後,用麻繩將之打包成捆,再由各人扛著下山。徐百九數著劉金喜的心跳和呼吸的頻率,卻發現他的心跳和呼吸比自己還紊亂,心下不禁狐疑,以劉金喜的功夫底子,呼吸頻率應該在十段以上,才能蓄氣于丹田隨時候用,但此時怎麼可能只是兩段。當兩人經過橫跨在山澗溪流上的一座石橋時,徐百九計上心來,他假意擠到劉金喜身邊,伸手去奪劉金喜肩上的竹捆:“來,我幫你拿吧!”劉金喜忙道:“不用了徐大人,太重了。”“別客氣,還是我來幫你吧。”說著徐百九手下發勁,將劉金喜往橋邊一帶,只聽劉金喜叫聲“啊呀”,竹捆甫一離開肩頭,他的人便已直摔了下去。橋下山洪轟鳴,水流湍急,雖有兩丈來高的距離,但人掉下去卻不會有xìng命之憂。只見劉金喜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哇哇大叫,身子落到山壁上伸出來的一株粗如兒臂的枝丫上,失聲叫道:“救命啊。。。。”後面的村民們都慌了神,私下奔走到處尋找救人的方法。徐百九佇立在橋頭,瞅著劉金喜的身子橫在樹枝上盪來盪去,心下冷笑:“任你如何掩藏,也休想瞞得過我。”
卻聽得“卡擦”一聲,劉金喜的身子已直墜下去,撲通一聲入了洪流之中。看著劉金喜身子在山洪中不斷翻滾著往下流衝去,徐百九兀自尋思:“此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人體本身的重量在加上下墜的速度,那麼大的樹枝根本沉受不住,除了重量,質量和速度,他的重量加上速度,一定要比他身體排出的同樣體積的空氣輕,才可以掉下去。但空氣卻分明只有他體重的八百分之一,除非他能令自己的體重隨時發生變化,那就是輕功!”
眾村民在下游合力將劉金喜救出,徐百九走到他面前赧然道:“你沒事吧?”劉金喜搖了搖頭,似乎驚魂未定。待眾人散去之後,徐百九瞪著劉金喜,眼中的詢問之意不言而喻,劉金喜看著他展顏一笑:“如果你今天沒來,我就不會掉到水裡,這就是所謂的因緣咯。”徐百九哼道:“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劉金喜拭了拭臉上的水漬:“不是,有位大師曾告訴我,‘世間事都是由千絲萬縷的因緣組成的,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自發xìng’就是這個意思。”聽他話語飽含機鋒,徐百九目中露出了思索之sè,劉金喜續道:“就好像我,如果沒來到這個村莊,就不會認識阿玉,阿玉以前的丈夫如果不跑掉,我就做不了她的丈夫。如果哪天我不去幫櫃坊的劉老闆糊窗紙,就不會碰到那兩個壞人,他們兩個也就不會死,你就不會來到這裡。”徐百九沉吟不語,“所以人又怎麼會有‘自xìng’呢,如果一個人犯錯,那麼也就可以說是眾生犯錯,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同謀者。”徐百九明白劉金喜話有所指,他的意思已再也明白不過,如果你想將我治罪,那就是拿所有人去治罪。
兩人對視良久,徐百九呼了口氣,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說,一個殺人犯之所以成為殺人犯,也不是他的‘自xìng’,而是因為他生於殺戮之家,他殺了人,眾生都要和他一樣有罪了,大家都是同謀者;所有人都要為他所犯的罪承擔責任是嗎?”劉金喜眼中露出凝重之sè,緩緩道:“我沒想過殺人犯。”
徐百九來到縣城,這裡有他一位好友羅進,這羅進也是公門中的捕快,二人將徐百九這些時rì所遇到的事情探討了一番,最後徐百九嘆道:“我怎麼就是找不到他的破綻!”羅進道:“那你為何不放過他,或許他只是想做個好人?”徐百九道:“我們抓人不是為了讓他們做好人的。”那是為了什麼?”“為了法啊。”羅進道:“如果法不能使一個人變好的話,那法有什麼用?”徐百九森然道:“真正武功高強的人,可以隨意開合身上的穴道,控制自己的xìng格,你別以為殺人者表面上改邪歸正他就是好人。”羅進嘆了口氣:“那我還是去一趟金州吧,先看看哪裡是不是如劉金喜所說,有沒有一戶姓龔的屠戶,查明之後馬上回來找你。”最後又叮囑道:“百九你要小心,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也明白,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會武功。”徐百九道:“你什麼意思?”羅進將嘴裡叼著的雪茄使勁吸了一口:“你不是說那人武功高強嗎?”徐百九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殺我滅口?”羅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