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瑪爾渾在我的懷裡仰起頭看著我,“我光知道阿瑪前兩天罰八哥在外面跪著,一夜沒睡覺,我晚上起夜的時候還看見八哥在外面跪著呢,還有,”他從我懷裡出來,盤著腿坐在我對面,“額娘,阿瑪把以前伺候我們的丫頭都換成侍衛了,我跟前的也換了,塞布禮嫌侍衛不方便跟阿瑪說阿瑪還罵了他一句,說是進京之後全換成太監,額娘,阿瑪怎麼了?”
聽瑪爾渾絮絮叨叨講了半天,我能稍微理出點兒頭緒,可是具體什麼事我還是問不出來。估摸著是跟丫頭有關係了。
“額娘,”瑪爾渾從盤子裡拿了一個梨,咬了一口,“蒙古的小丫頭也長的蠻漂亮的,我那天在阿瑪的房裡見了一個,我跟她說蒙語,她反倒聽不懂,倒是能聽得懂滿語。”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剛從盤子裡拿了一個蘋果準備給他削皮,聽了這話,我突然間也就沒了那個心思。
雲海露那天的話把我心底的東西翻了出來,我是個人,而且是個得隴望蜀的人,意識到嶽樂對自己的好,我就想讓他更好,但是這也只是想想,可是就算是想,我的心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隨遇而安了,介意這個詞我在冰月那兒是第一次聽到,可是聽到了它就紮根了,這就跟冰月後來又跟我說的那句話一個道理,“額娘,千萬不能讓別的女人近他的身,近了他的身也就進了他的心。”聽到了,心裡就擱下了。
“額娘,您沒事兒吧?”瑪爾渾咬了幾口梨之後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沒事,額娘有什麼事,累了就睡去吧。”
瑪爾渾蹦蹦跳跳的拿著梨跑了出去,靈丫兒把水放到我跟前,“主子,您別想多了。”
“我沒想多。”
心裡還是想了。
嶽樂那天回來之後,家裡就亂了,但不是為了那個什麼蒙古姑娘,而是塞楞額被嶽樂打了。
“塞楞額!”嶽樂很少這麼大聲的說話,我正在床上躺著,他的嗓門嚇得我一哆嗦,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氣沖沖的衝進來,沒錯,是衝進來,手裡還拿著鞭子。
“你這是幹什麼呢?”我坐在床上看著他。
他愣了一下,在房間裡掃了一圈,“塞楞額呢?”
“早就讓他回去歇著了。”
“阿達海!”嶽樂朝外面喊,“門上誰說的八阿哥在福晉這兒領五十鞭子。拉瓦納,”他轉過身,往外面走了幾步,“你去把八阿哥給我叫過來。”聽得出來,嶽樂最後面的那個八阿哥是強壓著火氣的。
我從床上下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嶽樂,他一直背對著我。
“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這個當母親管教的好兒子!”嶽樂把頭扭過來,眼睛裡全是火,我這是第二次看見嶽樂發這麼大的火,第一次是在順治十三年。
“不是你的兒子?”莫名其妙的被人一張口就訓斥,我有點兒生氣。
“是我的兒子,所以我這個老臉都沒地方放了。”嶽樂用左手在自己臉上拍了幾巴掌,手下來的時候臉都紅了。
“兒子給阿瑪請安,給額娘請安。”嶽樂的火發的正凶的時候,塞楞額來了。
嶽樂一聽見塞楞額的聲音,轉過頭,看著跪在門口的孩子。剛發了那麼大的火,現在反而是一句話都不說了,過了一會兒他沒徵兆的就給了孩子一腳,塞楞額被踢的身子側了一下。
事情鬧大了,跟嶽樂過活了二十年,嶽樂跟我是發過火,可是我是第一次看見他跟孩子發這麼大的火,而且還動了手。
“你幹什麼?”我趕緊過去把嶽樂的手拉住,把他往房子裡面拉,“有什麼不對的你也不能踢,孩子才十幾招的住你這麼踢嗎?”
嶽樂把我的手甩開,“十幾?你問他,你問他,他乾的那是十幾乾的事嗎?”嶽樂又把腳抬了起來。
“別踢了,你要打板子什麼都行,你不能往心口踢。”知道憑自己拉不開嶽樂,站在門口的阿達海跟拉瓦納又是隻聽嶽樂的主兒,我只能自己蹲下來護著塞楞額。
嶽樂管教孩子這沒錯,可是他那一腳要是真的踢到心窩了,十幾歲的孩子那還能有好兒嗎?
“我,我不往他心口踢,你起來。”嶽樂見我沒起來,一把上前把我拉起來,推到門外,然後他把塞楞額提著領子拽到房子裡去了,門也被他從裡面插上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我敲了幾下門,可是敲不開。
嶽樂這場火發的對於我來說那就是莫名其妙,雖然瑪爾渾跟我講了一點兒東西,可是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