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日下部。承認這個事實之後,糾結在心頭的疙瘩頓時煙消雲散。
“醫生,回家後可以讓我繼續嗎?”
水澤在日下部耳邊問道。在這邊繼續下去怕會被鄰車的客人撞見。日下部抬起眼睛看著水澤。那溫潤的眼神使得水澤幾乎要控制不住了。
“在這裡也可以啊!” 日下部的回答讓水澤瞬間無法做出反應。
弄清楚地的意思之後,水澤頓時滿臉通紅。
“這那行啊!等一下旁邊的人回來了怎麼辦?”
“在別的車子上看不到吧?”
“看得到,絕對看得到!”
水澤把手縮了回來,日下部好像感到有點遺憾,但是他決定不去理會。這傢伙對自己太過忠實了,而且還少根筋。
水澤紅著臉,打了排檔,把車子開出停車場。
不過,或許就是這一點讓日下部散發出妖冶的氣息。
——水澤莫名其妙地想著。
七樓也聽得到鳥叫聲。尖銳的鬧鈴聲掩去了鳥叫聲,驚醒了水澤。水澤拿過金色的時鐘,按掉開關,看了看表面。
七點三十分。這是住到這裡之後剛好第六天的星期五早上。
“醫生,起床了,今天不是要值白天班嗎?會遲到哦!” 他搖了搖仍然沉沉地睡在旁邊的日下部。
來這裡快一個星期了,自從第一天晚上發生那件事之後,不知為何他們就每天睡在一起了。不管有沒有做,當水澤上床時,日下部就會潛到他床上來。
值大夜班熬夜時,如果水澤晚上沒有回來,他就不上床睡覺。他說討厭冬天裡冰冷的床鋪。
那我等於是電毯兼鬧鐘了。
水澤搖著眉頭深鎖,將羽毛被拉起蓋在頭上的日下部。他很想將日下部的棉被給整個扯下來,可是現在兩個人都裸著身體,不太方便。
水澤嘆著氣,俯視日下部。
真是百看不厭的漂亮的人。
晨光下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粉紅色。昨天晚上被他咬過的嘴唇紅紅的,看起來好像有點腫。日下部的嘴形是薄而優雅的,腫腫的看起來充滿了誘惑的色彩。
和同性做愛是不正常的想法,總是在看到日下部的臉孔時,就忘得一乾二淨。老實說,他可能已經沉溺在色慾當中了。明知道隔天還要上班,卻總是會變成這樣。
這是水澤第一次跟同性上床,當然會感到不習慣。所以他總是想小心翼翼的,然而,理性往往在做到一半時就消失無蹤了,他會強行逼人,遲遲不願離開。他總是在看到日下部的淚水時,就再也除不住剎車。
——我是不是危險的人啊……
水澤突然對自己的嗜好感到不安,可是看到時鐘時,這種感覺就消失無蹤了。
“醫生七點五十分了!真的要遲到了!”
水澤一邊搖著日下部的肩,一邊先行下了床。他開啟櫥櫃,拿出和日下部的西裝放在一起的衣服,撕破剛送洗回來的襯衫袋。他一邊整裝,一邊拉開窗簾。頓時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冬天清晨的太陽光又亮又刺眼。他用手擋在眼睛上方,又回到櫥櫃前面,拿出日下部的西裝和襯衫。
來這裡的第一天,他就把原先堆在起居室的送洗回來的衣服,全部塞進客房的櫥櫃。
原先是認為客房距離櫥櫃比日下部的房間近,但是現在想想卻是正確的作法。只要水澤睡在這個房間裡,日下部也會到這裡來睡。早上總要匆匆忙忙叫日下部起床,送他出門上班,衣服放在這裡是方便多了。
“醫生,你醒了嗎?衣服放在這裡!” 水澤將一整套衣服放到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的日下部頭上。順便把鬧鐘也拿到他面前。
“請趕快起床,我會先準備好早餐,吃得下就吃。”水澤離開之前叮嚀了一句。日下部好不容易起了床,在晨光中,水澤看到他赤裸的胸口和腹部有紅色的瘀痕。
在明亮處看到自己的傑作,水澤不禁感到難為情,匆匆離去。
擺出兩個馬克杯,倒進牛奶,放進微波爐之後,從冷凍庫裡拿出切成薄片的英國麵包。溫熱的牛奶、稍稍烤過的麵包、果醬,再配上果菜汁。
這是水澤來這邊之後每天早上的選單。雖然只有這樣,但是如果獨居的話,鐵定持續不了三天。要治好胃潰瘍,正常的三餐是必要的。道理是懂,但是總會省略過去。來這邊之前,甚至連飯後的藥都會忘了吃。當那天日下部告訴他“必須要有人盯著你過日子,否則永遠也治不好”時,他是又驚又氣,但是事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