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大財啊!
胡云鶴和潘康相視一眼,彼此會意,然後若無其事的將金鐲子放回皮包裡,又裝模作樣地拿起其他的首飾檢視,確實如萬老闆所說,這些金銀首飾的特點和之前的那枚手鐲一樣,都是典型的北方風格款式,樣式雖然舊,但純度很高,胡云鶴甚至在一根金條的印款槽裡,還發現了一絲黑紅,這是血跡風乾的痕跡。
這些金銀絕對都連著命案!
胡云鶴很快得出了判斷,心裡暗罵一聲,這些土匪,要出手的東西,連洗都不洗乾淨,就拿出來銷贓,當真是一群蠢貨!
想到這裡,他緩緩地將物件都放入了皮包裡,半晌沒有說話。
接下來就是要談價錢的時候,往往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落了下風。
果然,萬老闆首先沉不住氣了,搶先開口說道:“怎麼,胡老闆不滿意這批貨,你可不要蒙我,我們兄弟也不是棒槌,東西都是上好的老物件,絕對假不了,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你們不是棒槌,誰是棒槌?
胡云鶴聞言不禁微微一笑,心裡已經有了譜,他不慌不忙地說道:“萬老闆,你先不要著急,你說的沒錯,東西都是好東西,成色也對,可是你這貨的來路有些問題,上面還有血呢!”
萬老闆一愣,他拿起皮包往裡面看了看,最後乾脆也不看了,直接扔在桌案上,不耐煩的說道:“來路你就不要管了,真要是來路正,也不用找你們這些人,隨便哪個金行不就收了,胡老闆,你也不要說便宜話,我看你也不是什麼正經老闆,只怕也是拿槍的角色吧?”
胡云鶴眼光一閃,詫異的看著萬老闆,沒有想到對方的眼光也不差,竟然有所察覺。
萬老闆看著胡云鶴的臉色一變,也是露出不屑之色,一拍腰間,頗為得意的說道:“我這個人別的不行,可是一個人身上帶沒帶傢伙,我一打眼就知道。”
胡云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隨時帶著配槍,腰間突出,卻被對方一眼看了出來。
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尷尬,趕緊解釋道:“初次跟萬老闆打交道,我這不也是以防萬一嗎,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你看……”
說到這裡,胡云鶴將自己的皮包也放到了桌案上,在萬老闆的注視下,從裡面取出了嶄新的兩疊子美元鈔票,接著說道:“胡某可是誠意十足,絕沒有別的意思!”
萬老闆的眼睛一亮,頓時被這兩疊子嶄新的美元給吸引住了,他用手撓了撓腦袋,嘴裡嘿嘿一笑:“這我已知道,不瞞你說,我身後也跟著兄弟呢,不怕你們耍手段,大家彼此彼此,哈哈!”
胡云鶴聞言也是笑了起來,屋子裡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下來。
胡云鶴接著說道:“好吧,誰叫我和萬老闆您投緣呢!這樣,價錢我也不壓,按照市價來收!”
他此話一出,就看到對方眼中的喜色,心裡暗自好笑,現在市面上金銀價格即將大幅度上漲,所有的賣家手裡都壓著貨,就是有錢也收不來好東西,這個萬老闆根本不懂行情,現在以市價拿下這批貨,他還要高興的為自己數錢呢!
他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萬老闆,你也是明白人,我收了你這批貨,可就擔了這些風險,這總要有個說法吧?”
“什麼說法?”萬老闆一愣!
“這個情萬老闆你要領,以後你們再帶貨來上海,可要優先賣給我!”
萬老闆一聽,趕緊連連點頭,當即一拍胸脯,高聲說道:“胡老闆仗義,這個情我自然會領,你夠敞亮,我也不能不講究,不瞞你說,我們兄弟手上多的是這樣的東西,我這一次來上海,只是趟一趟道,也想找個合適的買家,你放心,只要這一次交易順利完成,以後我們‘混天響’的手裡的貨,都直接交給你,決不食言!”
果然是東北出來的土匪綹子,連自家的匪號也報了出來。
胡云鶴一聽,心中大喜,現在金銀緊缺,材料難買,如果能夠有一個長期的供貨渠道,自然是再好不過,尤其是這些人顯然並不懂行,自己可是白撿一條財路。
兩個人當下就沒有多廢話,很快談妥了交易,萬老闆也是乾脆,直接把皮包裡的金器都交給了胡云鶴,胡云鶴也痛快的用美元交割,還把兩疊的美元都給了萬老闆,直言多下來的就當是訂金。
萬老闆對胡云鶴的爽快是非常滿意,忍不住眉開眼笑的說道:“和胡老闆打交道真是沒得說,這樣,三天之後正式交易,我會安排我的兄弟們把貨都帶來,東西可不少,這裡可就有些眼雜了,就在附近的南行倉庫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