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這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對面的燈光,而對面也應該是一樣的,也能夠看到這處房間裡窗戶,就算眼力不濟,也可以使用望遠鏡,就可以輕鬆看到二零二房間的窗戶。
看來自己總是把事情想的複雜了,其實這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於誠來到房間後開啟屋燈,又開啟窗戶,如果他的上線就住在對面這片住宅區裡,用望遠鏡甚至是肉眼都是可以看的到的,於是就可以前來相見。
會不會是這樣呢?寧志恆暫時還不敢下結論,不過這個設想很有可行性,自己要找出一些證據來完善它。
寧志恆想到這裡,轉頭對於誠說道:“把屍體送回二處,這經理和服務員也一起帶回去,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做決定。”
寧志恆還是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準確,所以只要有可疑之人都要帶回去,以防止有人僥倖漏網。
於誠點頭答應道:“是,我這就處理。”
“顧家那邊留人了嗎?”
“留了,我安排了一個小隊守在顧家附近監視。”
“馬上動手,把顧家中所有人全部抓起來,送到二處,我要詢問一下。”
“是!”
寧志恆沒有再停留,邁步出了賓館,帶著手下警衛,趕回了行動二處。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寧志恆坐在座椅上仔細回想這一天的調查過程。
今天的案情突然起了變化,原本是去接頭的顧正青,卻被他的上線斷然滅口,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
而寧志恆對顧正青的調查也是臨時決定的,日本人不可能事先得到訊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一定是在跟蹤監視上面出了紕漏,顧正青出了破譯室,就只去三個地方,一個是軍統局分配給他的宿舍,只是在這一處地點,顧正青幾乎沒有逗留,而且也是在寧志恆的監視之下。
第二個地點就是顧家,這處地點他逗留了兩個多小時,寧志恆在周圍也佈置了人員跟蹤監視,也有可能會在這個過程中,被人察覺。
所以寧志恆把顧家所有人先抓起來再說,之後再進行甄別工作。
第三個地點就是華清賓館,就像之前判斷的那樣,寧志恆並不認為賓館內部有問題,那問題應該是在外部,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寧志恆只覺得所有事情亂成一團,各種判斷和猜測充斥在腦子裡,不能得出答案。
就在這個時候,趙江前來報告,邵文光前來求見,寧志恆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進來。
邵文光快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語氣興奮地說道:“處座,我還以為您已經回家休息了,剛剛聽到響動,才知道您還在處裡,這才趕著向您彙報。”
寧志恆微微一笑,說道:“今天我估計又要熬通宵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怎麼,看你的樣子,是不是紀永巖開口了?”
“開口了!”邵文光趕緊回答道,他上前將審訊記錄放在寧志恆的桌案上。
邵文光的話讓寧志恆也是精神一振:“乾的漂亮,記錄我就不看了,你趕緊說一說!”
邵文光輕咳了一聲,回答道:“真是不容易,從昨天晚上現在,我把手段都使盡了,這個紀永巖整整熬了二十個小時,差點被電椅給搞成白痴,最後還是開口了。”
“說重點!”
“是,紀永巖原名吉田隆佑,代號黑山,是原上海特高課的成員,這一點和您給我的資料完全一致,他在洩密案的活動我們都已經掌握了,我就不再細說,我的審訊重點主要是他的上線。
在半年前,吉田隆佑的關係被轉交到了日本華中派遣軍的軍部情報處,喚醒他的,是一個代號‘火山’的高階特工,但是這個火山也算不上是他的上線,他們之間並沒有聯絡,除了在喚醒的時候見過一面,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火山?黑山?倒是很有意思!他們還見過面?”
“見過一面,不過吉田隆佑的工作方式和火山不相干,喚醒之後,他每十天傳送一次確認安全的單向資訊,其他的時候都是靜默,等候夏斌的聯絡。”
“看來火山只是負責喚醒吉田隆佑和夏斌這個小組,並沒有直接領導他們,那麼贛北防禦計劃是怎麼傳遞出去的?”
“死信箱,他們是用死信箱的方式傳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