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陳寶墩用手中鋼刀拄著地,全身顫抖的慢慢站了起來,臉色煞白,只是他的目光卻很兇,他瞪著我,“兄弟,我還是那句老話,我不想傷害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我怕你報警,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
我有點蔑視他,但陳寶墩的目光卻讓我看的出他很認真,“說句實在話,你看我這副樣子,基本上就是一口氣撐著了,我活不了多久了,你還真的不讓我陳寶墩報仇雪恨了嗎?”
我一下就心軟了,是啊,他現在全憑著意志在支撐自己的身體,只要一倒下,恐怕真的就起不來了。
其實我都被他綁架了這麼長時間了,再被他綁架一會又能怎麼樣?反正他也傷不了我!
我覺得蘇柳夢也一定是這個意思。
“那行,不過陳大哥,兄弟我說句實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你要再這樣七拐八拐的走下去,恐怕沒到郊外你就先累死了,咱們走大路吧,大晚上的,行人都快沒有多少了,警察估計也不會出來了吧!”
陳寶墩想了想,“行!”
陳寶墩把帶血的外套脫了下來,否則目標太大了,我把我的外套送給了他,路過商店的時候我讓蘇柳夢進去幫我買了一件新的。
陳寶墩謝謝我幫助他,我說這沒什麼,但是我被你坑苦了,現在名義上我是被你綁架,其實我是你的從犯。
陳寶墩訕笑一聲,不過臉色十分不好看,我問陳寶墩你還能堅持嗎?
“能!”陳寶墩很堅定的告訴我!
但是他蒼白的臉色已經告訴我他在透支著生命,人有時候就像一個上了發條的鐘表,一旦用盡了時間,一切都會戛然而止。
等穿上了新衣服,我感覺又溫暖了起來,剛才的事情讓我們與陳寶墩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融洽了不少。
我們繼續穿過一條大街,路過一家麥當勞的時候,蘇柳夢的肚子響了起來,“要不咱先吃點東西吧,我餓死了!”
蘇柳夢這麼一說,我的肚子也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我們又看向了陳寶墩,陳寶墩臉上有點不好意思,“要不你們去吃吧,是我拖累你們了!”
陳寶墩從本質上是一個好人,他覺得他把我們綁來本身就是一種虧欠,更何況我們還幫了他一把。
“陳大哥,你不也吃點東西嗎?”
陳寶墩搖搖頭,“不了,我怕我吃了東西就再也走不動路了,我不想進去,而且我也吃不下,我就坐在門口等你們吧!”
在麥當勞的旁邊還有一家麵館,裡面放著一臺電視,麵館裡還有幾個夜班族吃著面喝啤酒。
陳寶墩就坐在了那家麵館門口,也不進去,掏出了我給他的那半包煙,也不能說半包了,只是還有幾根而已,他叼了一根,用顫抖的手,按著一次性打火機,粗糙的大手上還有許多老繭,就這樣在寒風中捂著微弱的火苗,然後吐出一口眼圈,隨即被風吹散,他的樣子很可憐,孤孤單單,唯一能給他希望堅持下去的只是他藏在外套之下的鋼刀。
蘇柳夢拉我進了麥當勞,要了兩杯熱飲還有一些快餐。
我們風捲殘雲的吃著東西,突然我說,“報警吧!也許現在陳大哥去醫院還能撿條命!”
“難道你不覺得他一旦被警察抓住,那麼一切都白做了嗎?他已經那麼慘了,他只是想為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報仇而已。”
“是啊,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他的人生已經走到頭了,不如去完成心願!”我對於這件事情上,第一次和蘇柳夢想到了一起。
“那就快吃吧!”我催促了一句,“其實陳寶墩現在的傷勢能支撐下來我已經覺得是奇蹟了,說不定突然就會死掉呢!”
我倆吃完就趕緊出了麥當勞。
陳寶墩還坐在麵館門口,他的身邊只有兩個菸屁股,還有一個空空如也的煙盒,手裡夾著半根菸在顫抖。
陳寶墩看著麵館裡面,連我們出來了都沒有發現。
我叫了一聲,“陳大哥?”
陳寶墩才回頭,他的臉更白了。
陳寶墩將菸屁股扔在地上,猛的就站了起來,陰晴不定的看著我倆,猶豫了片刻才吐出了一個字,“走!”
我對於他的身體萬分驚訝,這麼一會功夫不見,他似乎有了更多的力氣,難道這就是迴光返照嗎?
陳寶墩很認真的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殺了爆飛,否則以他的秉性,不除掉的話,肯定還會禍害別人!”
我聽著他說的話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