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希望不要影響到公司的單子。
接下來的幾天,儘管我一直戰戰兢兢,但事情似乎沒有任何異常。我像一隻等待世界末日的兔子,每天迎來的都是太陽照常升起。我們公司和雲城的合作還在繼續,甚至進展得很順利,聽李牧寒說,再過幾天,張總就要和雲城那邊簽訂合約了。
我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和雲城地產簽訂合約的前一天,發哥意氣風發地走進策劃部,宣佈他來做東,請全部門吃飯唱k,提前慶祝我們拿下了這筆一千萬的大單子。我對“雲城”兩個字已經有心理障礙了,於是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想躲過飯局。
發哥拍著我的肩膀豪情萬丈地說:“梅朵,你可是大功臣啊!多虧你那個同學在雲城做秘書,這個單子有一半是你的功勞,不去不行哦!”李牧寒也勸我說:“梅朵,難得大家這麼高興,你就去坐一下吧,如果實在是不舒服,我可以提前送你回去。”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玩瘋了。唱k的時候,我坐在角落裡,茫然地看著大家爭搶麥克風。李牧寒不聲不響地坐到我身邊,關切地問:“梅朵,你怎麼了?”
我微笑搖搖頭,說:“沒什麼呀。”
“為什麼一整晚不說話?”他看上去真的有點擔心。
我強打精神,嬉皮笑臉地說:“因為大家的歌喉太令我震驚了。李總,你覺得他們是實力派還是體力派的?”
李牧寒被我逗笑了,說:“是暴力派的。”
我們又沉默了一會,我問:“明天真的要籤合同了嗎?”
李牧寒說:“是啊。”
如果這件事真能如此解決,我也算功德圓滿了。世上沒有完全乾淨的事,只要公司能拿下單子,大家年底能加獎金,我受點噁心也不算什麼,而且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
不過就是被一隻碩鼠爬過了手背,不過就是吞了一隻蒼蠅而已。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李牧寒一直盯著我看。我正要發問,他站起來說:“我看你臉色是真的不太好。我送你回去吧。”
我也站起來說:“李總,我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累。這裡這麼多人,你還是別走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李牧寒堅持要送我回去。出了門,我自己揚手叫了計程車,然後鑽上車一溜煙跑了。走出去好長一段路,再回頭看時,我隱約看到李牧寒還站在路邊。
我擔心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又拼命安慰自己:等過了明天就好了,等明天簽了合同,一切塵埃落定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公司,默默地開啟電腦開始工作。上午十點,本來應該去雲城籤合同的發哥和李牧寒早早的就回來了。李牧寒回來後,進總監室放下東西,然後又匆匆跑上樓去和發哥開會。他經過門口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開始心慌起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李牧寒才回到總監室。我拿著他前幾天佈置給我的策劃案走進總監室,李牧寒耐心地一頁頁看完,然後又提了一些修改建議。他的表情很平和,一點也看不出來異常。
他把策劃案還給我,然後平和地直視著我的眼睛。我有點心虛,但還是鼓起勇氣問:“李總,雲城的合約簽了嗎?”
李牧寒平靜地說:“沒有。出了一點狀況。林則楚今天上午突然說,他們總裁看過了策劃案,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議,所以合同簽訂延期了。”
我大吃一驚,問:“可是策劃方案他們總裁之前不是應該看過的嗎?”
李牧寒淡淡地說:“理論上是。”
我心裡一團亂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牧寒說:“這件事情我和張總會處理的。你做好手頭的策劃就好,沒事的話你先出去吧。”
我默默地轉身離開,李牧寒突然又叫住了我,說:“梅朵,如果遇上什麼事自己決定不了的,你可以來找我。”
我愣住了。他又笑了笑,指了指我手上的資料夾,說:“我是說那個策劃。”
我醒悟過來,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匆匆逃離了總監室。
我剛回到座位上坐下來,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又是那個6個8的號碼。彷彿死神降臨,我從頭涼到了腳心。
手機一直在響,我好一會才醒悟歸來,趕緊把手機調成無聲狀態,然後捂著那個不停震動的炸彈跑進樓梯間。
手機執著地震動著,我瞪著那個惡魔似的電話號碼——這顯然是最後通牒了。早上,他剛剛推遲了合約簽訂,這是時候打電話給我,顯然是別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