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亮老鼠般的小眼睛,還有那盤肉餡三鮮餃子,那噓噓的口哨聲。而且我不知道該對著那幫子圍著我或真同情或假同情的同學們作何反應。是大方地笑一笑,說我沒事,還是就不管不顧地黑著臉,告訴他們,知道我難受就別來煩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漠然也不是,我真不知道姍姍是怎麼熬過來的。根本的差別在於,姍姍本就喜歡熱鬧,喜歡群體,她會以最舒服最自然地方式與人相處,不像我這樣笨拙。我註定是個異類。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任由軒朗拉著在學校裡走著,他悠閒樣子像是在自家花園散步一般。忽然軒朗停下了腳步,我抬起頭來,那個修長的身影又一次跳入了我的眼睛——黑色的西裝外套,漂亮的鬍渣,長髮垂在肩膀。徐歐就站在我們面前。
“徐老師好!”我趕緊打招呼。下一刻,我才意識到,軒朗還拉著我的手,而且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徐歐友好地衝我一笑,然後轉頭看向了軒朗。
“見到我,也不問好嗎?”
軒朗頭都不抬地說:“讓開!”
徐歐臉上絲毫沒有露出氣憤的表情,反而又轉向了我:“你叫什麼名字?”
“白露。”我趕緊回答他。
“白露同學,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渣在一起呢?是不是他脅迫你的?”
“喂,你說什麼!”軒朗皺起了眉頭。
“沒關係,不用怕他,老師幫你收拾這小子!”徐歐溫柔地衝我笑著,那雙明亮魅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讓我有了一種細小的電流穿過全身的感覺。但是,無論如何,現在不是陶醉於徐老師驚人魅力的時候。
軒朗不屑地笑笑:“好啊,我正渾身不痛快呢,拜託你別再用那些老掉牙的手段了,來點厲害的給我瞧瞧。”
“不是的,徐老師,我……”我紅著臉,很小聲地說,“我是自願的!”我怕學校會以脅迫女同學的罪名處分軒朗,只好說出這令我恨不得挖個洞永遠不用出來見人的話來。
軒朗笑了,漫不經心地看著徐歐:“還有事嗎,小徐?”
徐歐皺著眉頭,托起了下巴:“這下可麻煩了,看著這麼清純可人的女學生陷入魔爪,老師真是於心不忍啊!”
“你廢話夠了沒有?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軒朗不耐煩了。
“還有最後一句!”徐歐再次看向我,帶著那種誘惑人的微笑。“白露同學,很遺憾,你們在校園裡公然牽手,有損本校的校風校紀,下週六上午9點,你和他一起來學校受處罰!”
“喂,你別逗了,我們週末還有事!小徐!”
徐歐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週末見,小朋友們!”
軒朗被氣的笑了,他看看我:“沒事,不用怕,他就是個繡花枕頭,週末我一個人來。”
我低著頭,一言不發。軒朗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拉著我往前走。
他把我送到了班級附近,看著我走進了教室。班裡正在上語文早自習,語文老師高美瑜詫異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我。她個子很高,還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利落的短髮在耳邊微微卷曲著,自有一股凌厲的風情。緊身過膝裙子既復古又高貴,襯托著她的腿特別地長。
“怎麼現在才來?”高美瑜不太高興。“你叫?”因為完全沒有記住我,所以她臉上也似有若無地浮現出一種不太好意思的神情。
是的,雖然我的語文成績還不錯,但在班裡也不算拔尖的。高美瑜是語文特級教師,周圍總是被一群學生圍著,雖然我高一時的語文老師就是她,但是她肯定不會認識我這個從來不積極回答問題,平時還遠遠的躲著老師的學生。
“白露。”我有些緊張。我從來不巴結奉承高美瑜,但我還是十分欣賞高美瑜的。上她的課是一種享受,當然,也是一種酷刑。就像她凌厲而風情的短髮。
“嗯。”高美瑜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過一會兒她就會把我的名字忘了。
“以後我的課不許遲到!”高美瑜說,“這樣會打斷我上課的情緒,知道嗎?”我趕緊點頭,高美瑜這才放我回了座位。
“現在的教育體制,重理輕文,所以你們就敢在語文課遲到、做數學題,是吧?”高美瑜盛氣凌人地說。我的心上下打著鼓。
“中文是我們的母語,也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現在的家長只會讓孩子死學理科,好了,咱們繼續準備詩朗誦吧!”
高美瑜朗誦起了《詩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