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理虧在先也不求饒,乖乖去跪了,跪著跪著還偷笑起來。那是身為人父的喜悅,即使被罰,他也知道他的太子妃是刀子嘴豆腐心。
難得享受家庭的溫暖,然而回家才不過待了兩個月,他又接到楊堅的命令,讓他去修築揚州開鑿山陽瀆以通漕運。
這一別,成了他倆最後的見面。誰也不知道,揚州的通運暗藏了巨大的殺機。
四月中旬,喝著春苑讓廚子熬的小米粥的恪靖突然感到肚子一陣縮痛,還沒反應過來裙褥就溼了,大夫過來,說是早產,情況危急,接到訊息的獨孤伽羅,都來不及換下盛裝就急忙來到東宮,她勒令大夫一定要保住兩條人命。
也許是天聽到了她的痛呼,那種如同刀割一樣的聲音一遍遍從裡屋穿出來,天色變暗,不一會兒就狂風席地而起,暴雨如同利器,狠狠地砸向地面,四月的天竟然颳風又打起了閃電。獨孤伽羅望著深灰色的天空,只能祈求上天能保佑恪靖母子平安。
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劃破空氣時,已經是過了午時了,獨孤伽羅驚喜萬分地望著裡屋,臉上的歡喜不言而喻。
虛弱的恪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兩眼直愣愣地望著頭頂的蚊帳。
“恭喜太子妃,賀喜太子妃,是個女娃!”大夫的聲音透著顫抖,也不知是度過驚險的安妥還是太過專注還沒恢復的驚險。
她在生孩子時有點血崩,若不是及時用了藥,火鍋不堪設想。
轉過頭看了襁褓中還在啼哭的孩子一眼,她轉過頭不說話。同時,家丁前來報信,說太子楊勇在開鑿運河時不慎掉入水裡,被水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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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九 :
日光照耀,春回大地,皇宮內院的梨花開了,純白的花瓣迎風招展,幾片花瓣經不住風從枝頭打著卷兒飄落。
樹幹突然被搖晃好幾下,纖細的樹枝經不起折騰被搖得刷刷作響,使得更多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形成一片白色的花瓣雨。
樹下,一個不到四歲的梳著花苞頭的女娃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那些飛舞的花瓣,拍著手蹦啊跳啊的,在她身邊比她高一截的男孩見她笑得那麼歡,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情,然後再次撞向梨樹,讓更多的花瓣掉下來,好博得小美人的嫣然一笑。
“哎喲!我的兩位小祖宗哎,可找著你們了!”穿粉色夾襖的丫鬟見到梨樹下的兩個小傢伙,嚷嚷著過去,“不能再撞樹啦!再撞樹都被你們撞折了,你們母后讓我來帶你們回去,走吧。”
小女孩皺著眉頭看那丫鬟,顯然她還沒玩夠,不願回去。男孩看出她的意思,突然跑向那丫鬟,將她撞倒在地,並牽起女孩的手就逃跑,只是還沒跑出幾步,後衣領就被提了起來,跟著整個人都離開地面。
“放開我,快放開我!”他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你這個壞人!我會告訴大將軍叔叔,讓他把你抓起來關進牢房!好好教訓教訓你!”
男子噗嗤笑出聲,把男孩託舉起來,“教訓?教訓誰呀?”黝黑的眼睛在青銅頭盔下愈發顯得有神。
“李叔叔?!”男孩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男人。
李淵哈哈大笑,用滿臉的絡腮鬍子去扎男孩的臉,隨即放下他,把一旁的女孩舉起,讓她騎在他脖子上。
“李叔叔,可想死你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淵拍了拍男孩的腦袋,眯細了眼睛調侃,“到底是想叔叔還是想叔叔的劍了?”
楊嶷憨笑,眼睛一瞬不眨地望著李淵腰間的配劍。
他記得這柄劍出鞘時的光輝奪目,記得這劍在月光下的冷冽之氣,更記得李淵使用它時的虎虎生威,自此,他做夢都想摸一摸那劍,真摸到了就想使了,一旦使了就不願放手了。
“阿嶷,刀劍無眼,告訴叔叔你為何那麼想用它?”
面對李淵那對灼灼的黑瞳,他低下了腦袋,良久才小聲道:“為了保護孃親。”
望著那顆垂下去的頭顱,李淵伸出大掌揉了揉,“好!叔叔就教你練劍!”對著楊嶷那雙明亮起來的眸子,李淵也不由自主地裂開嘴笑了。
楊嶷的生母並不是恪靖,而是高良娣,只因高良娣死於難產,留下一雙兒女離去,而襁褓中的兄妹倆還沒能來得及體會母親懷抱的溫暖,就成了孤兒,恪靖則將倆孩子繼過來當做自己的孩子那樣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