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有些意外,笑著問她:“為什麼要找爸爸啊?寶寶想爸爸了?”
寶寶想了會兒,說:“爸爸生氣了。”
南北本來就忐忑,被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泫然的,鼻子都有些發酸,她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很多事情,那些不離不棄的日日夜夜。她甚至覺得自己很殘忍,不但自己要去莫斯科,還要把小哥哥最疼愛的寶寶帶走。
“媽媽?”寶寶很困惑看她,“不去了嗎?”
她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怕寶寶盼著見南淮,等到離開這裡到了莫斯科,會真的失望傷心。所以不論怎樣,還是要婉轉地告訴她實話:“寶寶和媽媽一起走,以後和小爸爸住在一起,好不好?”
寶寶不懂:“爸爸會去嗎?”
“爸爸會經常看寶寶,媽媽也會經常帶著寶寶,去看爸爸。”
寶寶更困惑了,甚至有些急,握住南北的兩根手指,聲音委屈的問她:“媽媽,不要爸爸了?”南北搖了搖頭,真是被她說的想哭:“媽媽不是不要爸爸,只是,媽媽要和小爸爸在一起,爸爸以後,也會有個??小媽媽。”
真是混亂的邏輯關係,南北頭一次發現根本解釋不清楚。
更何況寶寶還這麼小。
寶寶噢了聲。
過了會兒自己坐在了小床上,兩隻手摘下白色羽絨帽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卻沒等說話自己先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南北看得嚇壞了,摸摸她的臉,就要把她抱到懷裡,豈料寶寶摟著自己的帽子,頭一次沒有讓她抱。
“媽媽要小爸爸,”她抽泣著,委屈地說,“寶寶要爸爸。”
真的是委屈的表情,卻很堅定。
南北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嘗試哄騙她:“寶寶忘記了?小爸爸也很愛寶寶,寶寶也叫過他爸爸?”寶寶抿住嘴巴,褐色的眼睛裡都是眼淚:“寶寶,要爸爸。”
無論南北說什麼,她都不再說別的話。
南北驚異於她的固執,如果說日日陪伴在寶寶身邊的,應該是她這個媽媽才對。南淮雖然和寶寶感情好的不行,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卻特別少??寶寶哭著重複了很多遍,擠在床角里睡著了,雙手仍舊緊緊抱著帽子,像是覺得只要不戴上這個帽子,她就不會離開這裡。
南北不敢強迫她,被她弄得也不停掉眼淚。
最後還是程牧陽走進來,讓寶寶躺在床上,給她搭上一條小小的棉被。他看到寶寶緊緊攥著那個小羽絨帽,也沒有從她手裡拿走,倒是把南北帶出了寶寶的房間。
“北北,不要強迫她,讓寶寶先留下來,”他說,“或許,她真的選擇的是你哥哥。如果寶寶後悔了,我們很快就能接她去莫斯科。”
南北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是她也捨不得寶寶。
兩個人在落地窗邊站了好久,最後程牧陽終於說服她,讓她給寶寶一次選擇的機會。南北真是捨不得寶寶,可想到是暫時留給哥哥,也算能放心。如同程牧陽所說,只要想見,隨時隨地都可以。
兩個人離開比利時,沒有直飛莫斯科,而是到北京,轉換了從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列車。
他們在極特殊的一節車廂。
除了程牧陽安排的人,就再沒有其餘的乘客。
有日光從玻璃外照進來,落在地上,列車正在往西伯利亞大陸行駛,車站之間間隔著數千裡,只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絕非是畹町能看到的風景。
南北正在低聲哄著寶寶,無心去看窗外。
“我哥哥帶著寶寶回雲南了?”南北結束通話南淮的電話,有些緊張地看向程牧陽。
她以為,程牧陽是要給她驚喜,所以才突然改變行程。
或許在這列車上,寶寶忽然會出現,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更加有驚無喜的訊息是,南淮竟然帶著寶寶離開比利時,回了雲南。
程牧陽倒不意外,嗯了聲:“他和我說過,他要帶走寶寶三年。”
他的手順著南北的背脊,滑到腿上,輕輕地撫摸。
“你捨得?”南北總覺得,這裡邊,有什麼蹊蹺。
他搖頭:“不捨得。”
“那你還答應他?”
“他是你哥哥。”
“可寶寶是你女兒。”
“你是他妹妹,”程牧陽說,“我搶走了他的妹妹,而且寶寶喜歡他,勝過我,甚至勝過你這個媽媽。”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南北仍舊疑惑,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她試探問他:“我哥哥答應幫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