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趙大哥以指力在青石上寫出來的,這份功力自是非同凡響,可若用以對付宋朝元,又怎樣呢?
肖無瀨心亂如麻。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朗笑:“好指力!好書法!”
第六章 端倪
肖無瀨一驚回頭。
一個蕭灑英俊的白衫書生,正欣賞著地上的字跡,不時發出由衷的讚歎。
肖無瀨的臉色變了,這白衫書生何時來到他身後的,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你是誰?”
書生斯斯文文地一拱手,微笑道:“小可徐鳴山,虎山派一名小卒。閣下莫非肖無瀨肖兄嗎?敝派宋大小姐昨日回山,談及肖兄絕世輕功,令小可好生欽佩。”
肖無瀨心中頓生反感,反感之外,還有些酸溜溜的。
他看著徐鳴山,恍然大悟似地啊了一聲:“你就是那個‘小山子’?”
徐鳴山認認真真地道:“正是,那是宋師姑教訓小可時所用之稱呼,難免讓肖兄見笑。”
肖無瀨又“啊”了一聲:“你不去陪你的宋師姑捉迷藏,跑這深山裡來幹什麼?”
徐鳴山居然一點也沒生氣,反而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小可奉宋師姑之命,特來向肖兄道歉。”
肖無瀨似乎很吃了一驚:“是——嗎?”
徐鳴山微笑:“正是。”
肖無瀨頓時擺出一付無賴嘴臉,撮著牙花子道:“你宋師姑讓你怎麼說?”
徐鳴山不慍不火:“宋師姑說,昨天太過莽撞,失手傷了肖兄,深感——”
“不是失手!”肖無瀨一付得理不讓人的口氣:“是‘失足’傷了我!”
徐鳴山寬厚地微笑著,接著道:“宋師姑深感慚愧,不知肖兄可肯屈尊一遊虎山。若肖兄肯光臨,小可願充嚮導,宋師姑還說要親自向肖兄道歉呢!”
他越是這樣,肖無瀨就越覺得不是滋味。肖無瀨最怕的,就是徐鳴山這種人,溫吞水似的,怎麼著都不提氣。
肖無瀨瞪瞪眼睛,正想狠狠拿話戳他幾句,徐鳴山的臉色卻變了。
四條黑影從破牆上躍了過來,將肖、徐二人圍住。
這是四個黑袍蒙面的大漢,他們的武功看來都不弱。
四柄長劍,在朝陽下閃閃發光。
肖無瀨笑嘻嘻地道:“四位,這是幹什麼呀?有話可以慢慢說對不對?”
這兩句話說完,石板上的字跡已被肖無瀨的雙腳抹去了。當然,最先抹去的,是“趙輕候”三個字。
肖無瀨看著徐鳴山,卻發現徐鳴山也在看他,而且還在微笑。
肖無瀨嘆氣:“徐公子,你認不認識這四塊料?”
徐鳴山搖搖摺扇,很斯文地道:“小可怎知?”
肖無瀨道:“徐公子,我看四個傢伙是找上咱倆了。
你是地主,就由你出頭應付。我是客,不敢搶你的生意。”
一個蒙面人冷笑道:“肖無瀨,你毀去字跡也沒用,趙輕候早晚也是咱爺們的劍下之鬼。”
肖無瀨真的吃驚了:“你們認識我趙大哥?”
那蒙面人大聲道:“趙輕侯乃虎山棄徒,臭名昭著,為天下人所不齒,虧你還有臉叫他大哥!”
“趙輕候……趙輕侯……他還沒死麼?難道,真的是他?……”
宋朝元在密室中來來回回地踱著,想著心事。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可以自言自語而不用害怕被別人聽見。就算他在這裡大哭大叫大笑,也不會有半點聲音透出去。
“他若真是趙輕候,那麼,十八年來,他一定是無時無刻不在發憤苦修,以圖報復……他這次竟敢潛回虎山,必是有恃無恐……”
他輕聲自語著:“……也許他現在的武功已達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否則,他不會回來找我算賬的……”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宋朝元雖已老,但從未懼怕過死亡。他有時候也會想到死,但總認為那是件很遙遠的事情。
可趙輕侯的不期而至,使宋朝元心緒不寧,彷彿隱隱聽到了死神的召喚聲。
縱然他神功蓋世,但還是懼怕趙輕侯。
從宋沁的描述,宋朝元已可以肯定,趙輕候已練成了一種極其詭異的神功。否則,宋沁不會在看見趙輕候時,總有一種看見竹葉青的感覺。
如果一個人能將一門邪功練到那種地步,是不是已不可戰勝呢?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