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畢竟是師姐的師父,況且此人對自己的偏見已是根深蒂固,爭辯也是毫無用處。
凌暮秋淡淡地瞥了身前這個青年一眼,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你也莫要生氣,今日我這一番話,並非故意針對你,不過是點醒你罷了!好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說罷,身形一縱,化作一道靈光飛去,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羅拔佇立原地,死死咬著牙,冷笑道:“根骨……又是根骨……根骨差又怎麼了!”
呆立良久,胸中的憤懣之情方才稍稍散去,他回了藥園,本想修煉一會,但心中卻是浮躁得很,老是回想起方才那凌暮秋的一番話。
他呆坐在木屋門前,望著星空,一時煩躁不已。
連日來的喜悅,盡皆在方才被碾碎得一乾二淨,凌暮秋那倨傲輕蔑的態度,更是令他憤怒得無以復加。
但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從她的角度而言,說出那番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師姐不僅生得傾城絕色,根骨天賦皆是驚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耀眼人物。
而自己,除了一點丹術與悟效能令人刮目相看外,無論在那些長老,還是弟子眼中,都是一無是處,最多,談起自己的時候,會羨慕自己那好運氣。
但他們哪裡想到,自己這所謂的好運氣,大多都是靠實力得來的。
曾經,自己更是宗內弟子嘲笑鄙夷的物件,茶餘飯後的談資。
驀然,羅拔長嘆口氣,惆悵不已。
他倒也沒有妄自菲薄,自己清楚自己的分量,只是覺得有這凌暮秋阻撓,往後可要變得麻煩了起來。
第二天,本是說好依舊在後山碰面,一起練劍,可是當羅拔去了那兒時,卻不見師姐的身影。
他呆呆坐在青石上,看著瀑布從天而降,一直從清晨坐到了正午,再從正午等到黃昏,最終失望地回了藥園。
他心知,這應該便是凌暮秋搞的鬼,若不是她,師姐又怎麼會不來,之前都已經說好了的,就算真的有事不來,也會傳個訊息過來,可如今什麼都沒有。
到了藥園門口,便見珞冰雁立在那兒,低著腦袋,四下徘徊。
“你怎麼來了?”羅拔強打起精神,上前道。
“你終於回來了啊!”珞冰雁抬起頭來,露出一抹欣喜之色,旋即神色一黯,低低嘟囔道,“你又跟莫師姐在一起?”
羅拔怔了怔,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果然!”珞冰雁輕哼一聲,瞪了他一眼,“我怎麼會不知道,自然是有人看到,傳開了唄!”
“哦!這樣啊!不過今天沒有啊!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羅拔道。
“怎麼,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可以了,要進去坐坐嗎?”
“不用了!”她搖搖頭,忽地沉默了下來,良久,忽地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道,“喂!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都這麼晚了!”羅拔怔了怔。
“你又不用睡覺,有什麼晚的,再說了,那地方就是要晚上去才好啊!”她笑了笑,忽然變得溫柔起來,輕輕一旋身,邁著碎步,往前走了幾步。
羅拔撓了撓腦袋,有些猶豫。
“愣什麼愣!快走啊!”她忽地回過身來,看羅拔沒動,便喊道。
“你總得先告訴我去什麼地方啊!”羅拔一臉鬱悶道。
“等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羅拔咧咧嘴,擺手道:“好吧!好吧!就跟你走這一趟,你可不要害我!”
珞冰雁露出欣喜之色,帶頭走去,低聲喃喃:“呆瓜!我害你幹什麼!”
走了一會,出了靈藥園後,她帶頭駕起靈光,飛往一座靠近禁山的偏僻山峰。落到山上,沿著一條小徑走去,眼前霍然開朗,竟是一片無邊的花海,在皎潔的月光下,被風一吹,便掀起了一陣陣波浪。
風中傳來了濃郁的花香。
珞冰雁步入花海之中,猛地深吸了口氣,轉身望著羅拔道:“這裡啊!很少有人知道,但景色卻很漂亮,尤其是現在,你看,腳下是花海,頭頂是星空,多漂亮啊!”
羅拔往前走了幾步,左右四顧,再抬頭一看,不由覺得心曠神怡,一日的鬱悶都被掃得一乾二淨。
兩人在花海中徜徉片刻,便坐了下來,沐浴在星光中。
四下寂靜,氣氛寧謐。
忽然,珞冰雁收回遠眺的目光,撇過臉來,定定望著羅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