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亦有些疑惑,這血海老魔到底要幹什麼,看這架勢,像是在進行什麼祭祀的儀式,而聽他剛才的自言自語,像是要用冰山青年的血,來引出什麼東西。
羅拔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刻情況危急,不僅冰山那傢伙命在旦夕,若此事一了,自己亦鐵定要遭毒手,驚慌或者憤怒根本無濟於事,還是趁著這點時間,好好地尋思一下對策的好。
他往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到一根躺倒在地的斷柱上,一邊嘗試解開體內的禁脈之術,一邊四下打量,觀察著洞內的情形,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逃亡的通道,或者可以觸發禁制機關的裝置。
若是逃不了,那也要害一害這老傢伙,可不能讓他舒坦了。
就在這時候,血海老祖往後退了幾步,站到青銅臺的邊緣,口中開始唸誦某種玄奧的咒言。說是咒言,其實更像是某種祭辭,在拖長了語調之後,聽起來便像是吟唱一般。
聲音中貫注了一絲靈力,在這空曠的洞穴中,遠遠盪開,形成了數重回音。
如此唸誦了大半刻鐘,血海老祖忽然停了下來,一斂袖袍,便從高臺上退下,朝羅拔掠來。
羅拔登時一驚,還以為這傢伙要對自己下毒手,但血海老祖只是抓起他,將他帶到洞穴邊緣處,在一片斷壁後面躲了起來。
血海老祖似乎有些焦急,時不時抬起頭,望向祭臺之處。
好奇之下,羅拔亦不時探出腦袋,往那邊張望,想要看看到底會引來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洞穴那一頭幽深的黑暗中,陡然傳來了輕微的窸窣聲,影影綽綽之間,似乎有什麼龐大的東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羅拔頓時壓抑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去。
黑暗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搖搖晃晃,竟是像蛇一般扭動著。再一看那顯露出來的輪廓,卻正與之前所見的那半人半蛇的圖騰一模一樣。
黑暗深邃無邊,彷彿墨汁一般粘稠,那半人半蛇的龐大身影扭動著,徐徐而來。
陡然間,在這一片死寂中,響起了一陣低低的嘶嘶聲,有些陰測測的,令人一聽,便是寒毛直豎。羅拔更能感覺到,隨著這半人半蛇的怪物出現,有一股極端的陰邪之氣從前方瀰漫了過來。
羅拔心中一緊,縮了縮身子,轉頭看了眼身側不遠處的白髮少年。
這老魔同樣縮著身子,探出半個腦袋,一臉熱切地望著前方,看到那怪物出現時,眼中更是浮現一抹狂喜之色,口中囈語似的唸叨著什麼。
聲音細若蚊絲,一時也聽不太清。羅拔乾脆轉過頭,再次盯著前方看。
伴隨著輕輕的窸窣聲,那半人半蛇的怪物從黑暗中游走了出來,羅拔定睛一看,便倒抽了口涼氣。
這怪物下半身是粗大的蛇軀,覆蓋著厚重的黑色鱗甲,上半身則是個妖冶的女子,鱗甲從小腹處逐漸往上蔓延,到了胸脯之下,便已消失,上面則是一片蒼白得有些病態的肌膚。
一張臉妖冶慘白,神色瘋狂而猙獰,那對眼瞳更是血紅,不蘊絲毫神智。一頭墨色長髮柔順而筆直,如瀑布一般垂下,遮蓋了大半的臉頰,以及胸前的**。
在黑暗的映襯下,這怪物看起來更為滲人,羅拔不由想起了那百足妖婦,論詭異,當是百足妖婦更勝一籌,但這怪物明顯一身氣勢更為陰邪,比百足妖婦不知厲害多少。
羅拔有些納悶,暗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看起來人不像人的,該不是什麼上古異族,或者某種古怪的妖獸吧!
這怪物又有什麼獨到之處,竟令這老魔煞費苦心地想要將其引出?
待這怪物近了一些,遊走到青銅祭臺附近時,羅拔髮現它身上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華,再仔細一看,發現這怪物通體是半透明的,更像是魂魄體,而非真正的血肉之軀。
這時候,從那片黑暗中再次傳來了輕微的嘶嘶聲,又有幾頭半人半蛇的怪物從黑暗中游走出來。
它們聚在一起,身軀輕輕碰觸,並且不時將蛇尾繞在一起,像是在交流著什麼。
後來的這幾頭在形貌上,與第一頭並無多少差別,皆是半蛇半人,一頭黑髮瀑布一般垂下,遮蓋了半數的臉頰,看起來極為陰森可怖。
它們低聲私語著,繞著祭臺盤桓了一圈,接著,緩緩遊走上祭臺,圍向了躺在臺上的冰山青年。
它們露出了興奮之色,身軀不住扭動,探出雙手在冰山青年的身上撫摸了一下。其中一個更是俯下身,從口中探出一條奇長無比的猩紅舌頭,在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