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拔沉默了一瞬,道:“方才我只是抱著一試的心態,才提出了那個建議,也沒想過張兄你真的會答應。即便以張兄築基的實力,再加上那些符籙,面對這些怪鳥時,亦是充滿了風險,稍有不慎便會落入絕境……”
“這我自然明白,所以我心中此刻還是有些忐忑,不過我答應下來完全是自願的,羅兄也不必在意。在我們這一群人裡面,我的實力最高,自然擔當的責任也就越大,況且還是我將你們給聚在了一起,一直充當領頭人的角色,值此危急關頭,豈可棄你們於不顧。若是我獨自偷生,罔顧你們的安危,那我豈非與那些魔道小人無異?”
他的話坦蕩真切,絕無半分虛假,不由得令羅拔肅然起敬。這一刻,那一對澄澈的眼睛在昏暗之中閃閃發亮,燦若星辰。
難得還有這般正直不阿的好人!羅拔暗自嘆道,對其作為更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敬佩。許是自小見慣了世態炎涼,又在那報紙之上,見過了太多汙穢闇昧之事,在門內亦是耳濡目染,見多了偽善勢力之人,羅拔對於人性一直是抱著懷疑的態度,更不會輕信於人。
起初見到這群人的時候,羅拔還以為這藍衫青年只不過是為了多備一些擋箭牌,才會聚起這麼多煉氣修士,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才發現此人的確是坦蕩磊落,有著如今早已稀缺的俠骨柔腸。
若是仙門之中多些這般俠義之士,那該多好,可是偏偏這樣的好人,卻要來參加這狗屁的血腥試煉,若是殞命於此,豈不可惜。羅拔不由惋惜了起來,嘆道:“張兄高義,實在令我等感到羞愧,還望張兄多加小心,務必要安然脫身。”
“好!”張宏宇毅然點了點頭,接著身形一折,朝著另一個方向掠去。飛奔之時,不停地回身攻擊身後的怪鳥,撩撥它們衝他追去。
見到大部分怪鳥都緊追張宏宇而去,只有一隻跟著他們,羅拔等五人頓時方向一折,直直往洞口衝去。那兒已是一片敞亮,暢通無阻,只要甩掉身後這隻怪鳥,便可逃出生天。
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燃起幾分希冀之情,速度陡然加快了幾分。
耳畔呼嘯生風。從那洞穴之中,不時傳來轟隆隆的響聲,那是一片片殘垣倒下的聲音,巨大的聲勢不由令羅拔心生憂慮之情,抽空回頭往內裡看了看,卻只能看到幾隻大鳥展開羽翼的身形,無法看到那一襲醒目的藍衫。
身後的怪鳥正展開翅膀,貼地而飛,迅速地追了上來。眼見身後怪鳥越來越近,百靈門的方雲當下按捺不住,便要擲出一疊符籙,卻被羅拔給制止了。
“方兄不可,若是此刻攻擊,定會刺激得這怪鳥大怒,令其速度陡增幾分,到洞口,不可節外生枝。”羅拔急促地喝道。
方雲半信半疑地看了羅拔一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將那符籙一收,跑得更賣力了。
洞口遙遙在望。在躍出崖壁的那一刻,溫小蓉忽然一聲大喝:“快祭出飛行法器。”
五道身影衝出峭壁,直直往下掉去。幸好羅拔早已準備妥當,在躍至空中那一刻便祭出了筋斗雲,身形下墜,剛好落到了雲團上,接著心神一動,身下的白色雲團立即動了起來,風馳電掣一般往下飛去。
其餘幾人雖然有些狼狽,但也及時召出了飛行坐騎,方雲乘的是一艘亮閃閃的飛舟,胡樂坐的則是一塊黑色飛毯,而那性子淡漠的宋康,坐的則是一隻飛鶴傀儡。
至於溫小蓉,自然是御劍而飛。
當下便見白霧茫茫的空中,五道流光直墜而下。而那隻大鳥仍舊緊追不捨,展開翅膀,惡狠狠地衝了下來,在這樣寬闊無際的天空中,它的速度陡增,如同一道黑色流星一般銜尾而來。
五道流光之中,要數劍光速度最快,將排第二的羅拔都甩出了一小段距離,而那胡樂的飛毯最為低階,自然遠遠落在了後面。
頃刻間,那道黑色流星便追了上來,與飛毯的距離越縮越近。見到身後不斷迫近的大鳥,胡樂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當即拼命催動身下飛毯,然而速度卻不漲分毫,反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與死亡的距離愈發接近。
他回身看著那怪鳥兇惡的鬼臉,頓時驚恐地大叫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因為恐懼而變得瘋狂。
聽到上方驚慌的叫聲,羅拔才往上一看,便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半空之中,一道黑色流光趕上了下墜的飛毯,上面的青衫修士孤注一擲地往外一躍,但卻被那巨大的黑影撲中。
霎時間,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了長空。
“胡兄——!”方雲頓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