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洞口,他卻吃了一驚——這是一個高崖之上的洞穴,外面是一片澄澈如鏡,廣袤無垠的碧藍天空。一群飛鳥掠過遠方的天際,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視線往下,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樹海,散發著神秘原始的氣息。
他收住腳步,立在萬仞絕壁上向外凸出的一小塊岩石之上。視線所及,是一片浩瀚的世界。他不由感到胸臆一舒,深深吸了口氣,心底的抑鬱與窒悶立時一掃而空。
他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看,下面只有一片翻湧的雲海,深不見底。他暗暗咋舌,心說那位師姐怎麼就把自己給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了,連下去都不太方便,這高空狂風猛烈,那艘破舊的紙船兒不知道能不能頂住。
這一刻,他想到了那身姿如鳳,一身怒紅的女子,心想她是不是已經走了,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身處萬仞高空的洞穴中。
正想著,忽見下面的雲海上空,驟然間掠起一道紅色流光,像一道炙熱的流星,朝著洞穴這邊飛馳而來。眨眼間,便已至近前。
一襲紅衣如火,正是那個地底蛇窟見到的女修。
看著那道紅色流光疾如電閃般掠至,羅拔忽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紅了起來,往洞裡面退了幾步。
片刻,那道流光劃了個弧線,落在洞口。紅光斂去,現出一個紅衣女子綽約的身形來。那件紅衣質地絲滑柔軟,樣式華貴大方,襯著她清麗的面容,更顯冷豔。被高空之中的風一吹,獵獵飛舞,如同一朵怒放的鮮花。
她面色清冷,目光淡漠,像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似的。在羅拔看來,眼前這個女子的氣質有些類似於魏師姐,有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但仔細一看,卻又有些不同,魏師姐是徹底的冰冷,像是一塊不化的堅冰,而眼前之人,她的冰冷似乎只是浮於表面,眉宇之間更多的是一股英氣。
她冷冷地瞥了站在一旁,略顯忸怩拘束的少年一眼,忽然發出一聲冷哼,微微蹙眉道:“你醒了?”
“啊……是的,弟子青竹峰羅拔,見過師姐!”羅拔面色微紅,匆忙行了個禮道,“多謝師姐相救!弟子不勝感激!”
“哼!我不是你師姐!”紅衣女子面若寒霜,看也不看羅拔,淡淡道。
“那……”羅拔一怔,抬頭愕然地看著她。
紅衣女子蹙眉,以一貫冰冷的語氣道:“我不是太華宗的人。”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令羅拔心中沒來由一陣忐忑。
“啊?”羅拔大吃了一驚,這個回答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篤定這紅衣女子必然是太華宗弟子,念在份屬同門的面子上,才會救助自己,卻不料此人並不是太華宗弟子,那又是何方人士,又處於何種目的才會救助自己?
見到羅拔投來的疑惑目光,紅衣女子輕輕一拂袖,朝洞穴裡面走去。
“我是赤火宗的……”她淡淡地吐出一句,有種不耐煩的意味。
羅拔輕輕啊了一聲,跟上她的腳步。心中卻是困惑,赤火宗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那不知……如何稱呼?”羅拔看了看眼前這個紅色的身影,遲疑道。
“我姓楚,名原衣,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她頭也不回地道。
“楚……誒!那還是叫楚師姐好了!”羅拔想了想道。本想直呼其名,卻發現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總是感覺直呼名字有些太過隨意了,不怎麼妥當。
楚原衣忽然頓住腳步,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有種令人心驚的寒意。羅拔心中猛地一顫,立時停住腳步,並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揚起臉,抓抓腦袋,大咧咧一笑,尷尬道:“還是叫師姐比較好聽啊,直呼名字有些太不自然了,師姐你說是不是啊!反正大家都是仙門弟子,都一樣的嘛!”
她的一雙秀眸深如淵海,又明亮得不可思議,通透如同一顆最純淨的寶石,在這個陰暗的空間裡,閃亮如星辰。只是她的目光卻有些不太友好,羅拔被她無言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了什麼,才令她有這般的反應。
這樣無言,而又尷尬的對視持續了片刻,羅拔額角的冷汗都滴了下來,心中渾然不知所措,他以前可從來沒有碰到過這般令人尷尬的局面。
楚原衣忽然一蹙眉,目光驟然冰冷,一下子轉過身,大步朝前走去。
“隨便你!”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
“哦!那……那師姐既然是赤火宗的,怎麼跑到這九華山深處來了!”羅拔快步跟上。
“哼!與你何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