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先是一愣,隨後點頭,督主要動誰?他心裡大致已經明白。
楚驚蟄一個人坐到棋臺跟前,看著當年剩下的那半局殘棋,竟不自覺地一手執起白子,一手執起黑子,左右互搏。
良久,楚驚蟄開口喃喃自語道:“先生,你一直讓我謹守本心,我自認做到了!”
“原本我以為,只要足夠強大,就能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可我現在才發現,這遠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很多!”
“道路坎坷,荊棘叢生,我無所畏懼!”
“哪怕最終我被天下人誤解,身敗名裂,遺臭萬年,我也不在乎!”
“我害怕的是,當我竭盡全力去改變,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都只是泡影,終將無能為力!”
他走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只有兩個人知道,老先生和趙山河!
卻沒有人瞭解,他在這條路上走得有多艱苦,累了,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棋子落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楚驚蟄搖了搖頭,將自己剛才擺下的棋子全部收起,恢復原本那局殘棋的模樣。
一直到後半夜,譚笑笑醒來,下樓發現,楚驚蟄還坐在棋桌跟前。
“楚玉,你怎麼還不睡啊?”譚笑笑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問道。
楚驚蟄轉身笑了笑說道:“睡不著,你呢?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我感覺很好!”譚笑笑一臉茫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問道:“對了!我記得,我還在單位上班的,怎麼醒來就在家裡了?”
楚驚蟄笑著握住她的雙手,說道:“你太勞累了,在單位昏倒,我去接你回來的!”
譚笑笑將信將疑,捂著肚子,莞爾一笑,“我餓了!”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楚驚蟄敲了敲她的腦袋,問道。
“你做的,我都喜歡吃!”譚笑笑嫣然笑道。
“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一頭豬!”
“你才是一頭豬,你們全家都是豬!”譚笑笑隨口反嗆。
“那你算不算是我家的人?”楚驚蟄嘴角帶著壞壞的笑容,問道。
“你,你欺負我,我要回去跟詩語告你的狀!”譚笑笑嘟著嘴唇,威脅道。
很快,一碗泛著熱氣的陽春麵便端上了桌。
一把細面,半碗高湯,一杯清水,五錢豬油,一勺橋頭老陳家的醬油,燙上兩棵挺括脆爽的小白菜。
一直以來,無論在什麼地方,楚驚蟄一直覺得,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比陽春麵更好吃。
如果有,那就一定是義母程立雪做的陽春麵了。
遺憾的是,曾經那碗再普通不過的面,此生再難吃到了。
想當初,義母每次做陽春麵給自己和詩語,兩人總是吃的連湯都不剩。
也不知道是譚笑笑沒吃晚飯,還是這面的味道確實不錯,只見她大快朵頤。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楚驚蟄抽了一張紙,溫柔地為她擦去嘴角的湯漬。
“別去上班了,過段時間,我們就要離開龍都!”楚驚蟄看這譚笑笑,一臉的關切。
譚笑笑先是一愣,但,隨即露出笑容,“好!聽你的!”
敏慧的她,豈會想不到,自己昨天昏迷之後,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楚驚蟄不打算說,她也不問。
“嗝……”
“走吧,睡覺啦!”
第二天,清晨,楚驚蟄早早就起床,到小區鍛鍊。
風華小區本就是老年幹部居多,所以,早上起來晨練的人也特別多,跑步的,打拳的應有盡有。
跟往常一樣,大家見面也都會打招呼,畢竟這小區並不大,很多人都相互認識,而且,楚驚蟄曾經在這裡住了三年,很多人都對他有印象。
雖然表面看起來跟以往沒什麼區別,但誰都能感覺到氣氛隱隱有些不一樣。
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閉口不談。
田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或許並不清楚。
但,今早下樓後發現,田振一家都不見了,大門上都貼著封條。
大家心裡都在猜疑,但,想來不外乎幾點,要麼是田振在位的時候,手腳不乾淨,觸犯了法律,現在被人翻出案底。
但讓人疑惑的是,如果是這點事,沒必要連錦衣衛都出動。
估計,是有更大的事情發生,至於到底是什麼,無人得知。
也沒有人敢去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