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留步一下。”
她回頭看去,居然是大內侍衛總管領紅。她們一向沒有交情,領紅看不上她,她也無意高攀,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借一步說話。” 她把馮菁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許願牌,“馮大人,這個東西你認識吧?”
那是紅燭寺的許願牌。馮菁突然心中警鈴大作,該不會是她求的那個吧.
領紅笑了笑,“想不到馮大人還有這種心思,成王爺他知道嗎?還是說你們早就暗通款曲?”
“您不要亂說。” 馮菁矢口否認,“私拿紅燭寺的許願牌要坐牢的,您找我就是說這個嗎?”
“你可以去告發我,但是上面寫的東西可就藏不住了。“她把牌子從紅袋子裡抽出來,馮菁看到了自己的筆跡。“雖然沒有你的名字,但是字跡一對便知。”
馮菁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但定下神來一想,無非就是給端賢求個平安,算不得什麼大事。
她假裝去看牌子上的字,整理思緒道:“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寫的這塊牌,但看起來不過是給成王殿下求平安罷了,您既然這麼在意,為何不去面見殿下?”
“求平安?” 領紅笑了,“你看清楚,這一面求的是姻緣。”
馮菁心跳漏了一拍,怎麼可能呢?佟語歡明明告訴她正面是平安,反面才是姻緣。她不可能弄錯的。慌亂之間,她突然想起來那天牌子落地,拾起後她並沒有仔細確認就匆匆忙忙寫下了端賢的名字。糟糕!肯定是她自己弄錯了。
領紅見她臉色發白,輕蔑一笑,“刑部的徐佑環專驗筆跡,你嘴硬也沒用。” 她把牌子揣好,“這個是檀雪姑娘撿到的,我看到的時候她還沒跟她主子說起,我便向討了個人情要過來。這麼說你明白嗎?”
檀雪是嶽如箏的丫鬟。所以領紅在威脅她。
見她不說話,領紅繼續道:“這種要是落到岳家小姐手裡,你未來的日子還好不好過,未可知。”
所以的的確確是在威脅她。
“馮菁,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各為其主,但我一向對你頗為賞識。今天我做了小人來找你,實則是有個不情之請。”
馮菁暗笑,這個時候這麼說有什麼意思。但嘴上仍是道:“您需要做什麼大可以直接吩咐,無需找那麼多旁門左道的藉口。只要不與王府利益相悖,馮菁也願意交個朋友。”
說是這麼說,但要是端賢知道她和領紅暗中來往,事情可不太妙。
“下月初八,長風亭。勞煩你把莊素衣的馬車趕到城外。”
她居然知道她在監視莊素衣,看來是有備而來。
見馮菁表情凝滯,領紅繼續道:“我不會讓你為難,我知道初八是成王爺引蛇出洞的日子,一旦莊頌之上鉤,莊素衣就完成了她的任務,你也完成了你的任務。根本不會有人在乎莊素衣去哪兒。 你只要趁亂護送她出城,我便把許願牌還與你。”
莊素衣後面到底還有沒有用處還未可知,端賢確實沒有吩咐抓到莊頌之之後她要怎麼處理。可以如果當真如領紅所說她不再有用,那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找她護送。
領紅似乎能看出馮菁的擔憂,繼續道:“你大可放心,救她只是私人交情,李家不想放人,我礙於身份不便出面,又想有完全的保證,這才請你出馬,僅此而已。”
無論如何都聽起來像一個圈套。雖說馮菁和她無冤無仇,可是捲進這種事,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不遠處有人過來,她和領紅必須終止談話。領紅抓著她的胳膊語速飛快道:“三日後午時我去鵲仙橋找你,你要是沒有赴約我就把它轉交給嶽小姐。“
馮菁陷入一種無名的恐慌。如果嶽如箏鬧得上下皆知,她要怎麼辦。人言可畏,口口相傳,她會被釘在勾引端賢的恥辱柱上一輩子下不來。更何況回京之前她才和端賢信誓旦旦得說她的不願意做他的女人,到時候只怕會變成他眼裡欲擒故縱的手段。他會怎麼看她?
可轉念一想,她大可不必害怕,自己只是寫錯東西而已。老老實實去和端賢坦白,他不會介意的。可是萬一端賢不相信她呢?想到這裡,馮菁暗自生自己的氣。自己怎麼那麼蠢,不相信又怎麼樣,她問心無愧,怕什麼?
領紅帶著滿意的微笑離去,她早已把她看透,對於這份僭越之心,她要是真的問心無愧,就不會如此驚慌。說到底,馮菁在她面前太嫩了。
謝良看馮菁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怎麼回事? 丟了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