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們家牛剛啊就想早點上山,多采些草藥回來曬乾,過幾天好拿到寬城去賣,他這人的就是不珍惜自己的身子骨,我就說嘛,太早了山上有的地方還有露水呢,再有點瘴氣不散,人一碰到準得風寒。”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正是牛剛的妻子,莊子中的人們都稱呼她牛嬸。
“我只不過是想多采點藥,上次我去寬城,梁公子說下次要我多給他送點,可咱們家裡確實沒有多少了啊。”此刻的牛剛說出話來有氣無力。
牛嬸橫了他丈夫一眼,剛想數落幾句,可看到自己的丈夫堂堂七尺男子漢,如今面色蠟黃,雙眼無神,心下不忍,愣是把話嚥了回去。
“呵呵,小剛啊,你也不用著急啊,上山也不用去那麼早麼,一早上瘴氣還沒有退呢,一旦再有點涼風吹過那一般人都承受不住啊。”玉老爹的語氣略有責備。
牛莊的前面就是馬鞍山,因為山體酷似一副馬鞍子而得名。
這馬鞍山縱橫幾百裡,有的地方山勢險峻,有的地方卻平坦如原,因為地質的關係,這裡野生的草藥不下百種。
樸實的人民就是靠採藥曬乾後賣錢來充實自己的口袋。
牛剛身為男人,身為一家之主,膝下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他想讓妻子跟孩子過得更好一些,便想著多采藥,於是風寒降臨了。
“是啊,我也沒太注意啊,吸了幾口瘴氣,回來就迷迷糊糊的了,多謝玉老爹啊,又給你添麻煩了啊。”牛剛小聲道謝。
“沒事,你好好休息吧,他牛嬸啊,我開個方子,你按照方子熬藥,喝了藥睡一覺,多蓋被子,大出出汗,明天就能好。”玉老爹說著遞過來一張方子。
山裡人得風寒再正常不過了,玉老爹治這種病輕鬆無比。
雖說牛莊的人都認識草藥,但真正會醫術看病的卻沒有幾個人。
“麻煩玉老爹了,呵呵,咱們牛莊有玉老爹在,有個病癖的都不愁了啊,咱們雖說都採藥,可會看病還真就找不出幾個來。”牛嬸說起話來有時候像連珠炮一樣。
“玉老爹啊,你們家我大兄弟現在也成師傅了啊,真是有啥爹就有啥兒子啊,聽說現在大兄弟也出門去看病了啊,就連咱們鄰村羅莊和王家莊的人都誇他醫術高明呢,說什麼您歲數慢慢大了,將來這一帶都是大兄弟去跑了啊。”
牛嬸的話匣子一開啟,很難關閉啊。
玉老爹心中也暗暗高興,聽到外人稱讚自己的兒子,無論誰心情都會好的。
“哪裡哪裡,你們就捧著說吧,不過我的年紀卻是一天比一天大啊,以後遠地方我就不去了,就讓我家元慶去就行了,我現在得騰出時間多教教天兒啊。”玉老爹一說到“天兒”,眼睛就閃著光芒。
“呵呵,您老人家的心理誰看不出啊,那麼好個孫子誰看著不稀罕啊,再說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天兒也都十一歲了,你這當爺爺的閒下來正好調教孫子啊,將來好接你們爺倆的班啊。我就說嘛,看人家老玉家,上輩子是積了德了,修出個那麼好的孫子來,嘖嘖……”牛嬸滿臉的喜悅,就好像天兒是他們家的孩子一樣。
“捧著說啊,我們天兒的確是聰明啊,不過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啊,呵呵,你們那三個孩子也都相當不錯啊。”
“我們那孩子咋跟天兒比啊,對了,玉老爹啊,中午就在這吃吧,我去做飯。”說話間牛嬸就挽袖子,但卻並沒有真正的走出去做飯。
“不用了,不用了,也沒幫什麼忙,我這就回去了,天兒去採藥了估計也該回來了,走了走了……”玉老爹說著拿起藥箱子就往外走。
“等等啊,玉老爹,還沒有給你診費呢,等會啊我這就給您拿啊,咳……這牛剛一病,家裡一忙,錢放哪了都忘了。”牛嬸嘟囔著,假意地翻箱倒櫃。
玉老爹心中暗笑,知道牛嬸過日子精細,斤斤計較,是本莊有名的大摳門。
“算了算了,也沒有出什麼力,就是一張方子而已,藥呢你家裡都有,我這就走了,你讓小剛好好休息。”玉老爹說著便走出了門。
“別走啊玉老爹,你這也不能白幫忙啊,真不要啊,那以後趕著算吧。”牛嬸追出去送行,臉上卻有一絲喜色:“這玉老爹啊,心眼就是好啊,沒少沾人家的光啊,看了病開了方子連診費都不收,這年頭上哪找這樣的好人啊。”說話的語氣像是自言自語,卻又偏偏那麼大聲。
牛莊唯一一家姓玉的是祖孫三代,爺爺玉老爹,父親玉元慶,孫子玉藍天,玉家世代行醫,救人無數,在本地留下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