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漫不經心地玩弄著,“對了,去過格子朗嗎?聽說那酒吧很好玩。”
“格子朗?沒有。在哪?”
我看著他,從他的神情裡看不出任何偽裝的成分。我奸計得逞地笑著,“淘金路。是一間很出名的GAY吧。可以說是遠近馳名。”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中計了。當場被識破讓他的臉色一下子壞了起來,他有所戒備地瞪著我。
我又覺得好笑,“宣佈遺囑那天你知道自己的遺產還不如我的二分之一,你氣上心頭,又調查得出我是一個GAY,所以那天你來和我搭訕,是想在旅館裡先給我一個難堪,沒想到會被我壓下來,對不對?”
他迅速黑下來的臉色讓我更加確定我的估計沒有錯。但他還是死鴨子嘴硬,“就算我不是同性戀,你又怎知我不是一個雙性戀。最起碼我最近就看上了你的之樂。比你好很多。”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我忍不住挑釁,“像一個故意使壞讓別人來關心你的小毛頭。”
他聽了更不高興,朝我挑眉示狠,“改天我幹出謀財害明的事情來的時候,你再來看看我是不是小毛頭。”
我聳聳肩不在意,“你不會的。”
他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很快又掩飾過去。他悶悶地抓過桌上的筆轉動著,賭氣般地說,“那走著瞧。”
我看了又呵呵的輕笑兩聲,“你這麼不甘心嗎?”
“你覺得我應該甘心嗎?”
我不置可否。誰會甘心?換轉是我,我也不甘心。真不知為什麼老頭子這樣安排。
我看著著窗外已經岌岌可危的紅霞,昂起頭迎著風輕聲說,“我可以把它還給你。”
“什麼?”他驚訝得從轉椅上站起來,緊張地看著我。
我移動身子,整個人坐在臺面上,抱著膝看著他,“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因為沒有這筆錢而不甘心,還是因為老頭子心目中沒有你而不甘心?”
霞紅色從我們身上徹底退卻。
紅霞掙扎無力,完全沒落了。天邊一片黑暗,在沒有開燈的辦公室裡,我們只能看清對方在黑夜之中閃著亮光的眼睛。“啪”,我清楚聽見自他手中的筆掉落地下的聲響,“嘩嘩”地向我這邊滾過來,“叭”的一聲響後,筆碰到我這邊的桌腳,終於停止滑動。
整個辦公室又恢復死寂。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亮的像黑夜中的星辰,讓我忍不住吐出下一句話,“或者我們、或者我們都只不過是貪圖一點愛而已。”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
我努力十年,都不過是想要他一點愛。
你呢?你對你的“她”,對老頭子,或者也不過是奢求一點愛。
感覺到有人向我飛撲過來,我來不及睜開眼睛,已被他擁進懷裡。我感受著他把臉埋在我肩窩的感覺,感受著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脖子上的感覺。我清楚聽見他難過地低吟,“我討厭三月,我討厭三月十四日。我討厭……”
我張開雙臂回抱著他,輕輕地上下摩挲著他的脊背安慰他。
我忽然覺得我越來越瞭解他。其實我一開始已經有頭緒他口中的“她”是誰。回家後更加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
在廚房,我叫住魯家的元老級工人李嬸。
“李嬸。你知不知道三月十四日是什麼日子?”
李嬸想了一下,“哦。是二少爺的生日。說起來這個星期六就是了。”
“他的生日?”他討厭他的生日。
李嬸點點頭。接著又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唉。想起來雅浩少爺也是他生日那天被他媽媽帶到魯家的。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老是逃回去找他媽媽,不過都是每次他媽媽強硬把他領回來。他每一次都發脾氣大喊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找她。但他下次還是照樣的逃。不過有一次他自己回來後,就再也沒有逃了。唉。”李嬸搖搖頭,“都不知道少爺發生了什麼事,那時他才6歲啊。”
我靜靜地聽著,想起他在辦公室裡抱著我,在我耳邊痛苦低吟,“我討厭三月,我討厭三月十四日。我討厭……”
12
我知道魯雅浩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撲過來抱著我說了那些話。當窗外大樓的燈火像跳躍音符那樣陸續光亮起來的時候,當鐵塔頂端上的旋轉鐳射燈瞬間掃過我們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狀況,猛地推開我,自己也一個踉蹌地往後退。
在黑暗寂靜地高樓裡,我清楚地聽到他急速的呼吸聲。當光柱再次掃過我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