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簾,那裡邊的人低低叫喚,“誒?你進來做什麼?”
“耶——我等不及看你穿新衣裳的樣子呀~”男人的聲音語調拉得很長,又透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真漂亮~”
安靜了一會兒,有低沉又矇昧的呼吸聲自布簾縫隙裡流瀉而出。
象是貓咪舒舒服服躺在陽光裡發出的鼻音,又象是小動物的嗚咽,糅雜輕輕淺淺布料摩挲細響,羽毛在風中漂浮不定一般。
“你是不是想說,我不穿更漂亮?”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說話時音色沙啞,依稀還有些喘不過氣的轉折停頓。
“你這人滿腦子想都是什麼啊~”
聽在她耳朵裡,那聲音嬌嬌柔柔說不出的甜膩,言語間是抱怨,卻又絲毫沒有生氣,甚至有點聽之任之的妥協。
布簾縫隙裡傳來的聲音變得有些…她放開手裡攥緊的布料,愣愣地轉身離開。
…………
她站在店鋪門外,怔怔的看著明媚陽光下的繁華街區,忍了三年兩個月零六天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那人還活著。
她已經沒有任何遺憾,即使她下一秒就死去,也可以笑著閉上眼睛。
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說那人是惡魔,說那人殺人如麻,說那人罪惡滔天,可是對她而言…那人是陽光。
她始終記得相遇的一刻,雖然那些日子她不太願意回憶,可那些黑暗的邪惡的恐怖的羞恥的時光,因為那人的出現,所有可怕遭遇就此消失無蹤。
她暗暗妄想著,之所以有那麼些年的痛苦,似乎都是為了與那人相遇。
她陷在深不見底的泥沼裡,即使是正義代表的海軍也沒有伸出援手,給她未來的是她,那雙暗藍瞳子給她全部勇氣與喜樂。
她習慣每天給自己捧回一束小雛菊,為的也是無聲宣告愛戀。
她貧乏到可憐的腦海中,有關於雛菊的花語:卑微的愛。
她是她的英雄。
她一生仰望,也只允許自己遠遠仰望,她隱秘到羞恥的愛意,那人永遠不會知曉,這樣就好,知道那人活著,她已經滿足。
一年前她嫁給喬先生,此後她會與喬先生渡過每個平常日升日落,直到兩人老去。
整理喬先生書架時她曾經看過寫在一張撕碎的紙頁上的文字,沒頭沒尾,細細品味卻叫人心頭泡進熱水一樣,軟軟的悵然。
…………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