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向赤犬大將道謝?真是,怪不得你們也就實驗室裡能用用。”
被截住去路的兩名科學部成員抱著懷裡的東西,以瞻仰烈士的姿態僵硬鞠躬,之後淚眼汪汪蹭著牆角逃命一樣奔向遠方。
…………
無論一開始出於何種想法攔下科學部那兩人,到了此刻自也不了了之,兩位大將靜靜目送兩道防護服背影消失在街角。
半晌,黃猿就聽得身邊的人冷哼一聲,“他們最好真是科學部成員,波魯薩利諾。”抬起垂落身側的一手,握成拳頭砸在街邊石牆上,岩漿把牆壁融化出一個液態凹陷。
黃猿只是笑著不說話,腳下也未曾移動半分,兩人就這樣面面相覷,直等到很長一段時間過去,遠處港口拉響船舶起航時的鳴笛,那是科學部運輸船離開的訊號。
也是直到這時,黃猿才垂下眼簾,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袖,曼聲笑道,“不回去覆命嗎薩卡斯基?想必元帥等得焦心呢~”
話音未落,他的身側捲起一陣氣流,卻是赤犬一聲不吭拂袖而去。
撣了撣袖口彷彿蹭到的幾絲岩漿灰,黃猿又抬頭看了看遠遠的港口方向,隔著馬林弗德密集建築群,那裡從他所處方位自是什麼也看不見。
站在原地恍惚出了好一會兒神,才半是自嘲半是失落的搖搖頭,隨即又折身返回之前與青雉所在的那處屋宇。
腳下站定後,黃猿衝著盤膝坐在那裡,看樣子竟是好半天沒動彈的人,嘖了聲,“庫贊你啊——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強行把人留下呢?”
說話的同時他緩緩地走過去,站在青雉邊上,與同僚一起把目光投到正駛離馬林弗德港口的那艘運輸船上。
“我現在才算明白,你把動靜鬧得那麼大,為的是什麼。”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恢復到一年之前,自然不存在什麼心蛭草寄生的問題,可是青雉仍然把內情說出來,甚至不顧自己會因此被猜忌戒備,為的…
其實是要讓那人逃走吧?
他與她事實上同時降落在馬林弗德,所謂空間旅行,兩個人不太可能中途分散,這也是黃猿現在才想通的,叫他無端端覺得不對勁的那名科學部成員,很可能就是那人喬裝改扮。
畢竟,繆斯號那裡她徹底改頭換面,連氣的顏色都截然不同…
…………
“庫贊你啊——”黃猿低聲嘆息,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是好,又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沒忍住那點遺憾,心有不甘的說道,“按照你說的,她的空間轉移很可能包括時間旅行,庫贊你就沒想過,有有朝一日,她跑到我們的時代之外。”
“過去或者遙遠的未來,屆時,你那丫頭可就真的再也不會出現,這樣你也甘心?”
拿眼角細細審視邊上這人的神色,黃猿挑了挑眉稍,別有深意的壓低聲線,“只要把人留下,不管是水磨工夫還是別的手段,至少她會是你的。”
青雉靜靜的聽著,良久抬了抬手腕,“波魯薩利諾,她已經跑到過二十年前了。”
“在奧哈拉森林裡,遇見她的時候,你知道她問過我什麼嗎?”
“她問我這裡的封印哪去了?”
“願望之島時間空間錯亂,安菲特里忒之眼實現的願望裡,包括了我想叫她恢復記憶的妄念,無法忍受她看陌生人的眼神,寧可她記起全部,即使她會懷恨在心。”
“結果————無所/不能的神邸回應我的請求,將她的意識送到二十年前。”
晃了晃那支原先有過紋身此刻面板卻完好無損手,又抬起另外那手覆上去,五指微微收緊,指尖摳進面板,青雉仰高臉,目光停在運輸船的方向,嘶啞音色藏不住痛意,“二十年前我遇見的,就是二十年後的她。”
“叫我一眼看見就忘不掉的,是二十年以後的她。”
“這才是命運,波魯薩利諾。”
…………
青雉一番話直叫黃猿目瞪口呆,過了很久才消化完全同僚話中的含意,一時竟失聲驚呼,“你說什麼?!”
“嘛~已經二十年了,說什麼都太遲。”青雉聳聳肩,鬆開幾乎要把自己抓得皮開肉綻的指尖,偏過臉,似笑非笑的微微眯起眼睛,“別總是說我,你自己呢~波魯薩利諾,你也看出那個科學部成員不對,為什麼不動手?”
被那樣別有深意的眼神反覆打量,饒是黃猿也忍不住臉皮發熱,故作無意的噓咳兩聲,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同僚也不追問,只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嘴角,隨即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