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裡的那顆小嬰兒,想了想,盤膝而坐將布團輕輕放到腿上,解開斗篷,一半用來鋪墊,另一半撐起小遮陽棚擋住日照。
小傢伙包在襯衣裡睡得很沉,肉呼呼的臉,小眼睛小鼻子…
不知不覺間,心頭某個角落就這麼軟了下來,我無聲的嘆口氣,好吧好吧~無論這小傢伙哪來的,撿到了就是我的。
流星街人從不拒絕任何東西。
只是,到手之後要我再還回去,那就是做夢了呀~
記得老騙子說過,流星街的延續從來不依靠繁衍,養個孩子什麼的…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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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小傢伙的睡臉好一會兒,輕輕地將斗篷一角架在臂彎上,支出一個夾角,以防止等下日光太盛,不小心讓小傢伙視力受損,或者溫度太高生病什麼的。
我沒有經驗不會養孩子,得到救援之前,只能儘自己所能。
希望這小傢伙頑強些,至少撐到我找出方法脫離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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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等待其實很無聊,視野所及毫無變化,波瀾起伏的洋麵千篇一律,恍惚間給人連時間都凝固的錯覺,只有頭頂緩緩變化軌跡的太陽稍微帶出些生機。
期間,我從斗篷裡找出之前剩下的荷爾蒙餅乾,清點過數目,然後一口氣全部吃下肚去,共計九片,也就是變身效果能維持九天。
衣服給小傢伙用了,偏生我沒養成大包小包的習慣,所以…為了防止等到救援的時候因為著裝問題鬧出不愉快,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也幸虧穿的襯衣長褲,若不然,袒胸露背的男人加一條裙子,那情景恐怕要比我的賞金更惹人側目。
無論接下來會遇到何種型別船隻,常年海上漂泊估計都是憋得狠了,我一貫不喜歡考驗人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然,若不是所持有的咒文卡是念力形成,裡面的物質恐怕過於霸道,小嬰兒又實在脆弱負擔不了,我就不用發愁食物的問題。
整個白天小嬰兒都呼呼大睡,不哭不鬧,也沒有肚子餓的跡象,我原本有些擔心,結果弄醒了小傢伙也只是咯咯笑著玩一段時間,接著又睡覺。
我猜測大概是…不餓?
小心的用氣查探小傢伙一番,發現生命力蓬勃旺盛,之後我就放下心來,繼續專注於如何解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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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頭頂一輪金紅墮落在遙遠天際,附近海域仍是杳無人跡,除了途經此地盤旋不定的海風,高空連只飛鳥也不曾經過。
如果不是海面波濤起伏,水下洋流翻卷,我幾乎要錯以為自己不巧流落到無風帶。
可就算跑到無風帶,情形也會好過荒蕪的這裡,至少無風帶聽說是海王類巢穴,不用發愁食物來源…
愣愣盯著極遠海天交界處殘餘的一抹餘暉,直到它一點點被暗藍洋麵吞噬,天與海瞬間合攏化作一整片混沌。
隔了不知多久,天鵝絨一樣的夜幕灑落點點星芒,銀河橫貫長空。
我嘆了口氣,收回投向海面的注意力,左右扳了扳脖頸,舒緩生鏽一樣酸澀的關節,最後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拈起斗篷一角,想看看小傢伙的情況。
白天雖然睡得香,卻也滴水未進,直讓人擔心會不會生病,還有就是我想趁著溫度不是那麼低的時候,看看小傢伙是男孩女孩。
好吧~其實,是熊孩子還是小蘿莉都沒所謂,就是…我不自覺放緩動作,待得斗篷撩到一定高度,少得可憐的天光裡,襯衣包著一抹圓潤…
掛在嘴角的笑意剎那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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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連著兩天一無所獲。
算上醒過來那日,加上今天,頭尾四天了,我所在的礁岩簡直就象唯一存在於世界的陸地,圓的範圍所能抵達的極限,搜尋不到任何跡象,除了海水別的什麼也沒有。
枯坐整個晚上,最後一點星芒隱沒在漸漸亮起的天光裡,隨後,挨著身邊地上,斗篷捲成的布窩微微動了動,抬手揭開蓋在上方的布角,就看見小傢伙纏著襯衣手舞足蹈。
我低下頭,靜靜看了一會兒,直等到那張肉肉小嘴嗚嗚呀呀,一副嗷嗷待哺模樣,才拿出準備好的果子,把挑開一角果皮的口子捱到小傢伙嘴邊。
指尖稍稍用力,果皮綻開的裂口擠出汁液,小傢伙迫不及待湊上去,小嘴一邊咕嚕咕嚕吃得歡快,一面四肢並用把食物連我的手腕一併攏進去。
真是好命的傢伙。
眯著眼睛任憑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