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漆黑圓點映在視網膜內,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掉落海水,震耳欲聾聲中炸開巨大浪花。
右側海面一艘漲滿帆的海賊船急速駛來,方才那記炮擊也是它發出的,只不過目標不是我與紅心船長,那顆掉落在陌生船舶與快艇之間的炮彈,應該是在警告那艘陌生船舶。
盯著海風中獵獵飛舞的那面旗幟看了半晌,視線微轉幾度,我低聲問道,“那是誰?”
靠過來的這艘船,海賊旗我見也沒見過,這裡又是前半段,所以是紅心船長認識的人吧?
特拉法爾加。羅同樣望著順風駛近的船舶,面上褪去偽裝的深情,眸光微沉,良久他嘖了一聲,眉宇間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想不到我們竟會以如此形式再見,赤旗當家的。”比剛才演戲時沙啞些的聲線,透出無法言說的意味深長。
…………
不多時,後來的這艘海賊船堪堪停在那艘陌生船舶附近,除了開始幾發威懾炮火,海賊船不再繼續攻擊,瞄準對方蓄勢待發的炮口卻也給出明顯訊號。
一時間形勢就變成三足鼎立(這成語哪裡不對啊!),而那艘陌生船舶沒有任何反應,安靜得詭異,高處那些讓人不舒服的視線消失了,浮在洋麵上的船舶無聲無息,竟象是不存在任何人一樣。
視線越過兜帽布簷,反覆打量這艘鐵灰色似是軍艦改裝過的船舶,我緩緩眯起眼睛,如果不是船上的人裝神弄鬼,那這艘船舶配置的人員得有多麼訓練有素?
才會這樣,安靜到如同空無一人。
因為各種顧慮,出航伊始我的氣就調整到'絕'的狀態,剛剛情況不明也沒有發動'圓'探查,現在更是沒了那種念頭。
要是真的碰上海軍,以近段時間運氣跌倒漲停板的慣性,遭遇的不是中將就是大將,而無論哪一個…我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
開玩笑!傷還沒好利索呢喂!再跟人動手,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活蹦亂跳啊?所以說要智取!智取!擼袖子打架什麼多野蠻?我可是斯文人來的。
腦洞大開之下,思緒如脫韁野馬一路狂奔出去,然後,在我面上不動聲色,實際已經聯想到副船長西爾巴茲。雷利那鬼畜眼鏡身上的時候,海賊船甲板上出現幾道身影。
站在高處那些人目光往下投到特拉法爾加。羅身上,紅心船長仰起臉,以毫不遜色的氣勢回望對方,剩下被忽略的我在邊上默默揣度,所謂‘赤旗’是個啥?
甲板上其他幾個人暫且不論,為首那位裝扮相當獵奇啊喂!
…………
過了一會兒,或許雙方都覺得這樣無聲對視沒多大意義,站在最前端那位自船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到快艇唯一還能站人的位置,身手頗是矯捷。
“紅心,特拉法爾加。羅。”來人的聲線明朗而又剛毅,手中也並未持有武器,“北海一別沒想到竟能在這裡遇見。”
“我也很詫異,赤旗當家的。”特拉法爾加。羅抱著野太刀,語氣有點奇怪,象是半嘲半諷同時帶著些感嘆,“畢竟那時候我們紅心可是承蒙關照。”
兩人面面相覷,頃刻間空氣中彌散出一股很詭異的氛圍,似敵似友,或者半是戒備半是欣慰?
不過,這兩男人間的糾結不在我的留意範圍內,我發現了更有意思的地方,暫時沒空理會別的:離得近了,我這才發現,剛剛覺得獵奇是很中庸的評價。
來人…芒果型頭盔,長披風,還戴著劫匪一樣的眼罩,下巴帶著一個‘X’形狀,不知是傷疤還是標記的痕跡。
乍一眼看,我差點以為是佐羅,囧。
好生前衛的審美…就是和對方抿成直線的唇角,外加無比肅穆的氣勢不甚合襯。
把喉嚨口排山倒海的吐槽嚥下肚去,我乾巴巴的笑笑,出言打斷這兩位不知怎麼忽然險惡起來的兩兩相望,“特拉法爾加先生,真是知交滿天下呢~”
我話音剛落,兩隻鬥雞一樣氣勢洶洶的男人面色一頓,又同時扭過臉來,特拉法爾加。羅嘴角微抽隨即單手掩面,一副‘臥槽居然被看到了!’的苦逼樣子。
介於紅心船長近來一直在悲劇,我乾脆略過他把注意力投放給另外這位先生。
之前被特拉法爾加先生稱為‘赤旗’的男人則露出吃驚的眼神,定定看了我半晌,嘴角微動象是要說什麼,最後又不發一言,只是淺淺頷首,“X。德雷克。”
接著,放下手終於把面部神經調整到正常波段的特拉法爾加。羅,在一旁施施然開口,“赤旗。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