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一種選擇,都能實現。’————低語就貼在耳邊,冷淡到極點。
‘那麼,許願吧——’
仿若高高在上的神詆,毫無起伏的聲線,丟擲裹著蜜糖外衣的劇毒。
驚愕、渴望、憤怒、怨毒,無數難以分辨的情緒,剎那間湧上心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睛,“呵呵~”
縱身躍到半空,握掌成拳,狠狠地朝著那些美好畫面砸下去。
在我不小心回顧童年之後,居然還有膽子給我看這些東西?!竟然還有膽子問我,想要怎樣的美好結局?!
就這麼肯定我會感激涕零喜大普奔?!
要不要跪下來給你唱首‘征服’?他媽腦子裡有坑啊!
不管是三面六眼神詆還是別的什麼鬼玩意,都給我去死!
…………
能感覺到發出全力一擊的拳頭陷進果凍般冰涼粘滯,我飛快張開手,五指摳進虛無,抓住那片看不出原型的透明之物。
不知什麼東西在耳邊痛苦嚎叫,隨即指間有異物煙塵般化散,鑽出縫隙流溢而去。
夢魘般的願望與沉沉黑暗被撕碎在手裡,空氣收縮震動,原本望不到頭的深淵頹然淡開,枯燥單一場景漸漸侵染其它顏色。
只覺得象是眨眼間被吐出來?頃刻間,我的腳下踩到厚實地面,微不可察的鐵鏽味,靜止的腐朽與蕭瑟空氣。
隨即有極是驚駭的聲音,“臥槽!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粗嘎沙啞聲線,驚疑中帶著幾絲殺意。
嘖一聲,我收緊指間,扭過頭,“嗯?”定定看了看立在咫尺之外的人,又低頭瞄了眼壓住脖頸的刀刃,嘴角一抽,“雖然不小心踩到你的同伴很不好意思,但是…每次都被你拿武器抵著喉嚨,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能先把這玩意拿開麼?尤斯塔斯的副船長。”
場景轉換之後,我站在一處光線與空氣都不是很好的,貌似地下通道的位置,腳下踩著某個人的背,目測是漁網裝男,脖子上勾著金髮面具的武器彎鐮,尤斯塔斯。基德瞪著眼睛在邊上虎視眈眈。
…………
沉默幾秒鐘,眼角余光中閃著銳利鋒芒的鐮刀慢慢移開,我摸摸脖子,這才敢放大動作,扭頭環顧周遭。
最後,縫線人站在更外圍,森森的盯了我一眼,又默默垂下視線,看了下漁網裝男…的後腦勺…然後抬起了無生趣的眼睛。
還真是…大團圓?乾笑兩聲,我從墊腳的那塊肉上下來,轉頭,故作天下太平的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還以為掉到陷阱裡就此那什麼了,居然活得好好的啊?
另外…“說起來,這裡是哪裡?”
“老子正要問你!”尤斯塔斯。基德象野獸那樣露出一口獠牙,滿臉青筋更顯得凶神惡煞,“老子的人他媽差點死在地下!”
大踏步殺到跟前,他一把揪起我的衣襟,“你又是怎麼冒出來的?!”金銅眼眸深處暴戾清晰可見,眸光極度震怒。
靠得近了我才發現,赤發沖天的這人頗狼狽,外表看不太出來,偶爾流露的氣息卻明顯比登島那刻減弱許多。
“你們在這裡幾天?誰受傷了?”
…………
“鬼曉得幾天!”尤斯塔斯。基德狠狠甩開手,上下打量我幾眼,眼睛忽的眯了眯,“你剛才遇到什麼?”
“怎麼說?”我被他異樣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你真該自己照照鏡子,哈~我現在相信你是那個妮可。羅賓。”尤斯塔斯。基德咧開嘴角,露出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手上欠著百來條人命的修羅惡鬼。”
“想打架嗎?尤斯塔斯。船長。基德?”無聲喚出黑色大部頭書,我慢悠悠抬手,在對方徒然戒備的注視中解/放咒文卡。
'湧泉之壺'————插/入石壁的卡片幻化出一股清泉,冰涼的水噴湧而出,探手撈起一汪自己先喝幾口,然後我退開些,示意他們自便。
“沒有淡水沒有食物,難得你們還這麼精神。”我一邊甩了甩指尖的水滴,一邊有些幸災樂禍的瞟了眼看起來快枯掉的尤斯塔斯幾人。
嘴角乾裂,眼圈凹陷,看起來象饑荒中的難民,也不知道澆點水能不能救活?不過,海賊常年漂泊,想來生命力都是極頑強的。
赤發沖天的海賊回了我一個殺氣十足的冷眼,切一聲,走到水泉下方,湊過去咕嚕咕嚕大口喝水,竟真的不懷疑安全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