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輕人也轉過頭來,注視著單向玻璃,似乎能看到安陽一樣,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還抬起手來打招呼。
安陽:“……”這真的是單向玻璃麼?
北冥十四臉色登時有些不好,這擺明了撬牆角,而且撬得還是北冥十四的逆鱗,他的臉色能好麼?
北冥十四冷笑了一聲,就擰開旁邊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安陽趕緊也跟著走進去,年輕人看到安陽進來,登時笑容就擴大了,那笑容真的有一種小天使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頭上戴光圈兒的小天使,莫名特別可愛。
再加上年輕人眼神特別清澈,分明和北冥十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總有一種他年紀不大的錯覺。
“嘭!”
北冥十四回身將門撞上,“刺啦——”一聲,拉過一把椅子,讓安陽坐下來,自己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安陽旁邊。
北冥十四疊起腿來,眯著眼睛打量對面的年輕人,也沒有說話,那年輕人根本不看北冥十四,只是眼神灼灼的盯著安陽,盯著盯著就不知怎麼笑起來。
萬派爾瞧著那三個人,登時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異常複雜。
萬派爾連忙開口說:“我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北冥十四淡淡的看了一眼年輕人和萬派爾,說:“你們是一夥的?”
“一夥?”
萬派爾平時說中文很流利,但是冷不丁冒出一個詞,還是要想一想,連忙擺手說:“沒什麼一夥,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年輕人已經否定說:“不是一夥,我挾持了他。”
他這話一出,北冥十四顯然不信,那兩個人剛剛還坐在同一輛車裡,而且年輕人能自由出入萬派爾的家,這怎麼可能是挾持?
萬派爾想了想,的確是挾持,點頭說:“對對,是他挾持的我,我之前給你打電話,那時候他跑了,後來卻回來了,說是要在我那裡養傷。”
北冥十四似乎不信他們的話,笑了一聲,覺得挺有意思,萬派爾連忙說:“是真的。”
北冥十四仍然不信,那年輕人就把目光放在安陽身上,說:“我從來不會對你說謊。”
“唰——”
年輕人說完這句話,北冥十四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好像翻書一樣,又像是狂風驟雨前的黑暗,總之難看的厲害。
那年輕人卻不理會北冥十四的臉色,繼續對安陽說:“只要是你問的,我絕不會對你說謊,也不會做傷害你一分一毫的事情。”
安陽一陣迷茫,看著那突然“宣誓”的年輕人。
情況有些微妙……
萬派爾的眼神在年輕人、安陽和北冥十四身上轉了三圈兒,最後選擇默默的閉嘴。
一時間審訊室裡悄無聲息,沒有任何聲音,安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介面。
這時候年輕人突然“嘶……”了一聲,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腹部,似乎是疼痛難忍。
萬派爾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說:“他腹部有傷,真的有傷,傷口還不小,還是給他先處理一下吧?”
北冥十四沒說話,安陽看著那年輕人疼白了臉,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畢竟那年輕人長著和北冥十四基本一模一樣的臉,擺出一副疼痛難忍,疼的流冷汗的模樣,安陽心裡真是不落忍。
那年輕人聲音有些軟,突然沒頭沒腦的說:“我的傷口很疼。”
眾人看向年輕人,年輕人卻只看著安陽一個人,灰綠色的眼睛裡水潺潺的,眉毛和眼角扒拉下來,有一種可憐兮兮的小奶狗的錯覺。
年輕人說:“之前就受傷了,傷口一直沒有好。”
他說著,又說:“你要看看我的傷口麼?”
就在安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年輕人已經雙手一舉,將自己的t恤直接套頭脫了下來。
年輕人雙手還戴著手銬,因此黑色的t恤根本脫不下來,最後就卡在手腕的地方。
黑色的t恤,比一般人白皙的面板,肌肉流暢的線條,完美的比例,腹部果然有一道深深的傷口,癒合了一半,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癒合完整。
傷口很寬,幾乎剖開年輕人的整個腹部,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斃命了。
安陽看到傷口,神經一跳,這傷口太猙獰了,說疼實在不到位,恨不能疼死了吧?
北冥十四則是眯了眯眼睛,似乎對於年輕人“賣可憐”,還有袒胸露懷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