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
宜:祭祀,祈福,裁衣,合帳,安床。
忌:掘井,安門,嫁娶,納采。
噹一聲聲的敲更聲將人從沉睡當中喚醒,玉京城的一天又被拉開帷幕。
只不過今天必然會比尋常時候都要熱鬧些。
幾年一度的春闈會試今天召開,別說是尋常老百姓,還有那些早已經在玉京城得了訊息準備好的舉子,就算是那些高官勳貴,也不禁將目光放到了這一屆的春闈會試之上。
大內早就有訊息傳出,楊盤和洪玄機兩君臣醞釀了許久,想要改革吏治‘官紳一體納糧,服徭役’,如今這次春闈不止是一次試探,更是一場對新計程車子的篩選。
要知道如果真要做這件事,當下的官吏不說全部,至少是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他們和地方的牽扯太深,也幾乎可以確定將是改革的一大阻力。
這也是一次官場洗白的機會,新任的進士幾乎可以確定將成為改革的新力軍,更何況這一次春闈考試可是動靜不小。
不止是大乾的舉子緊趕慢趕的匯聚玉京城,就連那些數百年的望族,千年的諸子世家,也派出了嫡傳的子弟參與這場盛會。
誰都知道天變之日,加上龍虎榜出世後,這個紀元時代已經變得亙古未有,另外一個世界的融合更是註定著這一切的必然發生。
目光長遠的大家族自然都瞧準了機會,改革吏治不可謂不是一次極好的插手空間。
無論這次改革成功還是失敗,對於真正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大勢力來說,所謂的‘官紳一體納糧,服徭役’也根本無法動搖他們的勢力。
各行各業,商業行為,出海,走私,各種都是財源,而田地免稅不過是一些普通士紳們的命根子罷了。
所以這些大勢力都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了這場盛會。
一時間會試之前,各種人等都開始匯聚到了玉京城。
尤其是‘文昌大街’更是這些世家子弟,舉子考生最喜歡待的地方。
...
說到這文昌大街,離貢院也就是會試考場的大街不遠,尤其是這條街全部賣的都是筆墨紙硯,書畫,印章。
兩邊的店鋪客棧雲集,每次都是專供會試科考的時候讓舉子們居住的地方。
二十多里長的文人大街,來往時候不時的談論經典詩文,濃厚的文氣幾乎讓人一踏入其中,就感覺渾身舒暢。
不過今天,往常時候見到高談闊論計程車子都是顯得頗為緊張,沒有了文人風采。
那些明顯是世家子弟的舉人,坐著馬車大轎,有著美婢,豪奴倒也還算是愜意,其餘的那些舉子,則自己拿著或是身邊跟著一個書童,丫鬟,拿著裝有筆墨紙硯的書箱,正在望著遠處的人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排到頭。
要知道文昌大街的盡頭,就是月華樓,香露閣,這種青樓地方,散花樓便是其中最有名,也是最銷金窟的地方。
可是這些往日裡熱熱鬧鬧,甚至是一般人進不去的青樓,今天也是緊閉著房門,怕驚擾到將要科考的考生士子。
更有不少青樓佳麗,在房間內默默的祈禱,希望自己心中的那個心上人可以金榜題名,最後將她從這麼個風塵之地贖身出去。
吵吵鬧鬧的排隊聲音甚至都已經到了文昌街的街尾,就可以知道今日去貢院考試的人流是多麼的龐大。
就算舉子不算特別多,可是攜帶的人流,奴僕等人便已經是成千上萬。
直接把貢院大街都堵塞了,使得隊伍直接排到了附近文昌大街的街尾。
就在那黑壓壓看不到頭尾的排隊人流當中,卻有一個人影顯得頗為不急不躁,只是順著人潮緩緩的前進。
手裡提著一個書箱,眼看已經有三刻鐘了,也不見換手或是覺得手痠。
...
“易哥哥,就不能讓王爺提前讓你進場嘛?”
書生人影自然就是參加科考的洪易,在他的身邊也就跟著兩個算是同輩的年輕人,一個沈鐵柱,一個小穆。
其中沈鐵柱不太愛說話,小穆倒是活潑伶俐許多,又兼得是女子,更是讓洪易多般照顧。
聽到小穆這有些不講理的話,洪易也並不以為意。
反倒是很好脾氣的輕聲說著。
“老師自然可以讓朝廷特例,可是並沒有這個必要。”
周圍人群熙攘,呼喊聲,馬的嘶叫聲,車輪的軲轆聲混雜在一處,偏生洪易的話語卻給人一種使人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