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這該死的鬼地方……”向沁緊閉雙眼,慌亂無措地喃喃自語,祈求神明,祈禱能保佑易逞睿,讓他們平安地走出這片叢林。
“水……”就在這時,易逞睿模模糊糊地輕哼了一聲。
“水!易逞睿,你想喝水?”向沁聽見易逞睿有動靜,籠罩她的灰暗世界彷彿頓時敞亮起來,眼前亮起希望。
她立刻站起身,跑出山洞。
昨天易逞睿為她打水的那條小河,離山洞有一段距離。向沁站在土破上向下眺望,看見流動的河水,她不管地上是不是溼滑泥濘,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腳下打滑摔倒了兩三次,弄得狼狽不堪,她爬起來再繼續朝小河邊走去。
向沁顧不上洗臉,或是把身上的泥巴清洗乾淨。她學著昨天易逞睿替她打水的樣子,在河灘邊的樹木上摘了一片較為寬闊的樹葉捲起來往河水裡舀了些清水,又原路返回到山洞,蹲在易逞睿身邊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喂進他嘴裡,可睡夢中易逞睿依舊保持一貫的警惕性,緊閉牙關。
“易逞睿,你醒醒,我給你打了水,喝一點好不好?”
向沁耐著性子輕聲反覆地哄他張開嘴,昏睡中的易逞睿終於有了一絲動靜。
易逞睿緩慢地甦醒,費力地睜開一條眼縫,他臉色蒼白,連眼神都變得虛弱無力。
“易逞睿,你醒了?”只是一丁點的變化,向沁激動地紅了眼眶。
看見易逞睿昏昏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向沁吸了吸鼻子收起情緒,趕忙喂他喝水。
易逞睿就著向沁的手喝了幾口水,冰涼的清水入喉,他的神智似乎稍微清醒了一點。易逞睿張了張口,喉嚨卻嘶啞難聽,他聲音微弱地說:“別哭。”
向沁略微一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發覺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眼淚早已自己滑落。
她搖搖頭:“我不哭。易逞睿,你還好嗎?你在發高燒,身體是不是很難受?”
“頭痛,渾身骨頭痛。”他強撐著精神,吐字卻緩慢無力。看到向沁眼眶紅紅的,滿臉慌亂和擔憂,他費勁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蛋,安慰道,“我沒事,我再休息一下,就可以站起來繼續走。”
“你醒了就好……嚇死我了……”向沁抬手擦乾淨臉上的淚。
明明是艱苦惡劣到無以復加的境況,卻因為易逞睿的甦醒,向沁的心情透入陽光,緊繃的神經瞬間柔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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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逞睿背靠在堅硬的岩石上,又閤眼休息了好一陣子。
向沁不敢閉眼,緊挨著坐在易逞睿身邊,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狀況。
易逞睿臉色越來越蒼白,慘白如紙,唇色卻變得鮮紅如血。這是高燒加劇的表徵。
不知是夢見什麼他身體微微地抽搐了幾下,向沁立刻握住他的手臂,輕聲呼喚他:“易逞睿?你怎麼了?”
易逞睿身上冷汗涔涔,聽到向沁的聲音,他睜開雙眼:“不怕。”在病中他第一時間牽掛想要安慰的也是她。
“嗯,我不怕。易逞睿,你覺得怎麼樣了?很不舒服嗎?”向沁雙手握住他的左手。她從來都是毫無安全感的女生,從前直到現在一直都是。可易逞睿就是她的安全感,只有握著他的手,待在他身邊,才能讓她感到安定平靜。
剛才休息了一會兒,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點。
易逞睿動了動身子,費力地用手臂撐起自己坐直,背靠在巖壁上。他垂眸看了眼昨晚放在地上的野果子。他撿起一個,遞給向沁:“洗一洗,吃了它。你很久沒有進食,胃會痛。”
昨晚摘得野果子一個沒動,向沁昨夜沒有進食,易逞睿也陪著她捱餓。他的付出從來都是靜默無聲,安靜的甚至讓向沁誤會他根本不曾在乎她。
向沁搖搖頭:“我不餓,你要不要吃?我拿去河邊洗乾淨。”
“嗯。走慢點,別再摔跤了。”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衣服上沾著斑斑點點的泥水。易逞睿心疼她,但目前身體狀況根本無法多費力氣。他很清楚,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片叢林。
向沁捧著幾顆野果子,走出山洞又踏上那條泥濘的路走到小河邊洗乾淨果子後,抱回山洞裡。在她的堅持下,易逞睿也吃了一個果子,剩餘的易逞睿讓她全部吃完。
向沁的胃早就餓得沒知覺,忽然進食了一些生冷水果,胃開始不安地絞痛起來。但情況已經足夠糟糕,她不願易逞睿在為她擔心,只要咬著牙強忍著痛。
“我感覺好一點了。”易逞睿明明頭痛欲裂,卻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