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拿來火盆,看著竹簡在火裡噼裡啪啦的燒著,孟言茉臉色映照在火光中,時明時暗,
紫蘇奇怪的皺眉,紫靈也疑惑的眨眨眼,她們都看不懂那似乎有些年頭的書簡上寫的是什麼,小姐這麼著急的把這書簡找出來,卻看過後燒了,
難道這裡有什麼孟家的秘聞?
這竹簡有可能是上古或者後人謄抄留下的寶貝,孟言茉卻不能再留著,因為她腦海裡偶爾出現的詭異夢境,和那古怪的記憶,還有這無人能識得的文字,
一切都說明著不尋常,她自己既然先得了,為了自己的安全,這竹簡必須毀去。
文字筆跡和內容自己都記得。
*
王嬤嬤掀開燈罩,剪了剪燭花,室內又明亮了些,
“小姐,白日的時候再寫吧,這夜裡的寫字仔細傷眼睛”,
王嬤嬤和紫繁一向是一起值夜的,她和紫繁坐在腳榻上正在繡著小姐的夏裳,
是一件粉色蟬翼紗曳地襦裙,從裙襬襽邊到交領袖口繡著逶迤的白色梅花,枝條纏繞,白梅的清傲伴著粉紗的嬌俏,
王嬤嬤想只有小姐才能穿出這衣裙的甜美和清冷。她粗粗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這細紗,
這蟬翼紗是當年大小姐還在的時候,從宮裡託人捎出來的,薄如蟬翼,韌如銅絲,兩名壯漢分拉兩頭,用大力氣才能撕開。
大小姐從宮裡捎出的東西,老爺從來不許用,都被鎖進庫房,後來大小姐得罪了皇后,宮裡來人把那些東西都收回去了,
只有這十匹蟬翼紗太太留了下來,小姐出嫁的時候,太太偷偷的抹著眼淚把這紗放在了小姐的箱底下。
小姐直到去世也沒有見過。
如今小小姐這麼小就這麼有主意了,她不用再像以前擔心小姐一樣時時的擔心小小姐被人欺負。
看著暈紅的燈下,小小姐越來越水靈的臉蛋,王嬤嬤接著把針摩挲一下頭髮上,用手腕抹了一下眼淚,
小姐要是知道小小姐這麼漂亮一定會很高興的。
紫繁沒有發現王嬤嬤的傷感,她認真仔細的在給裙襽鎖邊。
“嬤嬤和紫繁也白日裡再做針線吧,傷眼睛,”。
孟言茉揉揉手腕,放下羊毫筆,她今天臨帖的張數寫夠了。
紫繁放下手裡的針線,伺候孟言茉洗漱休息。
“嬤嬤的眼睛練了幾十年了,火眼金睛,不怕傷。”
王嬤嬤笑道,手裡的活沒有停下。
她如今在小小姐身邊能做的,就只有讓小小姐吃好穿好。
“嬤嬤框我呢,這眼睛還能鍛鍊啊”。
孟言茉被王嬤嬤那認真的表情逗笑了。
“小姐別不信,嬤嬤這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可見真的是練出來了”。
王嬤嬤一臉驕傲的說道。
“好吧,我信了”。
孟言茉知道勸也沒用,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嬤嬤,我餓了”。
孟言茉洗漱好,糯聲可憐巴巴的說道。
“嬤嬤這就去準備。
灶上的火一直都沒熄,想吃什麼都是現成的。
小姐,不然今天吃核桃酪搭配百花豆腐鴨舌?”
“聽嬤嬤的”。
王嬤嬤去準備吃食,孟言茉身著一件家居輕煙繡波遊鱗曳地寬鬆袍服,在房內來回轉圈走著。
“小姐,你轉的奴婢眼都要花了”。
紫繁在忽閃忽閃的燭光下,費神的穿針,看著小姐的動作,無奈的說道。
“別做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傷眼睛。又不差這一時半刻的。我這是消食,得騰地方啊,一會還得吃夜宵呢”。
小姐平時不是一有時間就寫字看書,她們也勸過這樣的話,小姐自己不聽,倒是記住來勸自己了。
紫繁心裡不明白,小姐又不是考狀元,每天那麼用功的看書寫字幹嘛?照她看,小姐也就比十少爺用功少一點。
“小姐別撐著自己,吃不下,沒有關係的”。
紫繁擔心的說道,小姐身體虛弱,每天吃的不少,夜裡還總是讓王嬤嬤去做夜宵,她真懷疑小姐那小小的身體都裝在哪裡了。
“嗯,我自己知道的”。
孟言茉還真吃不了這麼多,不過有紫繁在,不會浪費就是,
每次紫繁都堅決不願意吃,最後還是忍不住美食的誘惑和自己的勸說,卻始終不肯和自己在一個桌子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