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了,害得她準備好的譏諷的話一句也用不到,反而顯得多此一舉。
這麼一想,她氣地不行,覺得自己被許諾耍了。強忍著沒有發作。攥緊了拳頭拉著臉就往佳仁縣主那邊走去。
“佳仁縣主,那個許六娘欺人太甚,一個野養長大的娘子。憑什麼來這裡,就是她母親也不見得有資格來寧王府賞梅。”王八娘挽著佳仁縣主的手臂,一臉不情願。
佳仁縣主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這你就不懂了。母妃請她們來,自有母妃的道理。你且看著吧。”
王八娘點頭,目光移到別處,佳仁縣主看著她的目光立刻變得輕蔑。
∪前那位撫琴的娘子一曲結束,佳仁縣主笑著對許諾說:“六娘你初學女工跟著喬娘子學倒是無妨。我們也都明白。但你母親的琴向來是著稱京城的,想來你這兩年也是學了不少吧,不如奏上一曲讓我們開開眼。”語氣中隱隱約約有一絲親暱。給人一種二人關係很好的錯覺。
話畢目光掃過許諾腰間的玉佩,並未看許諾的髮飾。
許諾心中一沉。莫非這塊玉佩之前在佳仁縣主手裡?否則她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看。
既然是縣主提出讓她撫琴,她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
點頭應是,大大方方地坐在琴後,彈了端午時在葉家彈的那首曲子。
她雖然不喜炫耀,卻也從來不願服輸,算得上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面對這群倨傲的娘子,她實在不願示弱。
琴音從指間流出,舒緩輕暢,隨性而散漫,仔細聽又帶著些許不羈。
與半年前彈這首曲子的水平相比,她的琴藝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更是將這首曲中的情緒一一捕捉到了,彈奏時又添了自己的感悟。…
過去只能彈出兩三分意境的她,如今已能奏出七八分了。
這樣一首曲子,足矣讓佳仁縣主和王八娘這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後悔,不該給她這麼個出風頭的機會。
果然,佳仁縣主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王八娘更是瞪大了眼,手中的茶盞一斜,茶水灑到裙子上。
另一座亭子裡的夫人們聽到琴音,談話聲先是低了些,最後竟是無一人說話。
透過十步寬的梅林看到是許諾在撫琴,面面相窺,心中各有不同的想法。
一曲彈罷,劉修儀撫掌誇讚:“好曲,好曲!聽過後心神都舒暢了許多,許六娘小小年紀能有這般造詣,實在是難得。許二夫人,你女兒的琴藝怕是要與你相齊了。”
呂氏對此毫不意外,垂目回答:“六娘初學琴音,劉修儀有如此感受,是因為曲子原本是意境,而非六孃的琴藝。”
雖然呂氏是實話實說,聽在旁人耳中卻是自謙過頭了。
如果真是這麼好的曲子,曲譜定然是不會借人抄撰的吧,許家又怎會有。
想到曲譜,幾位愛琴的夫人有些坐不住了,話在嘴裡轉了幾圈,但想到今日在場的人,終是忍住沒問。
丁大夫人面上帶著微笑,好似不經意地說了一句:“這首曲子我雖不曾聽過,卻是見過曲譜,許家六娘子只是將其中意境彈出了一部分。”
“喲,丁大夫人有這首曲子的曲譜啊!不知是從何處得的,可否借我一閱……”
一時間人們都開始詢問丁氏。
“這首曲子是四郎外出遊學,在葉家參加端午擊鞠時偶然聽到的,託了葉家的人才討了一份曲譜,各位若是想瞧,待我回府問過四郎再做答覆,若曲譜的主人不讓抄撰,那也愛莫能助了。”
丁大夫人說起兒子丁墨不由得就高興起來,她這個兒子真是給她長了臉。
丁墨去年解試時得了解元,今年年初沒有參加春闈,因為他要確保拿到省元。明年開年若是先後拿到省元狀元,可就是十年難求的三元及第了!
“您願意替我們問也是極好的,至少能得個明白話。”
“可是那個極擅點茶的葉家?”
……
有人看了呂氏一眼,笑著問:“許二夫人可知令女所奏的曲子的曲譜從何處而來?”
呂氏正在飲茶,將口中溫茶嚥下,將茶盞放在憑几上,再用手帕輕拭嘴角才說:“這個曲譜是六娘與我失散的那些年裡遇到貴人得來的。”
此話一出,滿亭子的人都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她。
笑話!
一個相當於乞丐一樣長大的娘子,從哪遇到貴人,又從哪裡得來這樣好的曲譜?
呂氏是個聰明人,怎麼說起胡話來了,果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