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在夢中,很少有人走動,許諾不用到處躲人,七月也告訴過她紫鵑屋子的具體方位,她方位感又強,不一會就到了。
輕叩房門,裡面便傳來熟悉的聲音:“誰?”
“紫鵑,是我。”隔牆有耳,許諾沒有自報姓名,相信紫鵑能聽出她的聲音。
果然,屋裡傳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啟,臉上留著殘妝的紫鵑面帶驚訝,目光在身穿男裝的許諾身上轉了一圈,隨後轉為冷漠。
紫鵑咬著牙轉回身,沒有拒之門外的意思,許諾閃身進屋,快速合了門。
許諾自來熟地坐在席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不動聲色地打量這間屋子,寬敞簡明,擺放的物件也都是上好的,香爐裡焚的香兩三塊便要一貫錢,可見紫鵑的確在這裡站住腳了。
“不知六娘子來此處是為何?這裡可不是你這種清白的閨秀來的地方,哦,你也不是那麼清白。”紫鵑打了一盆涼水洗臉,臉上還滾著水珠就冷不丁地問許諾。
許諾明白紫鵑說自己不清白是說曾經惡名遠揚,看了眼她眼下的黑青,無奈道:“果真一夜未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紫鵑故作堅強的模樣讓許諾恨不起來,似乎曾經作惡想著法子整自己的不是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地就說了這麼暖心的話出來。
紫鵑拿起潔白的帕子擦淨臉,坐在雙魚方銅鏡前開始化妝:“六娘子若是來可憐我的,那倒不必,我如今的生活比在許府時好上百倍,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還有幾個使喚的婢女,這種舒坦的日子從前真真是沒享受過。”
許諾對上紫鵑冷清的目光:“你若真滿足這樣的生活,又為何整夜不眠。許倩被禁足三月,她做的那些事也被挖出來了些,她的情況你或許聽說過,不知你是怎麼想的,還有你的膝蓋下雨天時疼不疼。”
紫鵑正在畫眉,手頓了一下,冷笑道:“六娘子果真厲害,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了?四娘子如今這種境遇是她罪有應得,我也罪有應得,不知六娘子可否滿意。”
許諾一直讓七月盯著怡漣院,很長時間才發現許倩每次在外面不快回去就摔瓷器,而清掃出來的瓷器總帶著血跡。前些日子怡漣院換了一批人,她才知道那些瓷片上的血跡都是紫鵑的,許倩每次打碎瓷器都讓紫鵑跪在上面,一跪就是一夜。
紫鵑跪碎瓷片跪的多了,膝蓋留下了傷,每到變天換季時都會疼,有時候一整夜都在榻上打滾。
許倩這樣折磨紫鵑,許諾不明白她為何對許倩忠心耿耿。
等紫鵑將蒼白的面容勾畫得紅潤美豔,許諾才打破沉默,輕聲道:“她的境遇我很滿意,你的我不滿意,這種地方你不該來。”
紫鵑正要戴耳環,聽了這句話放下手中的珍珠耳環,頭緩緩垂下。
再抬頭時剛畫好的妝容已經被淚水衝花,哽咽道:“六娘子,我對不起你,你失憶了或許不知道,你當初從假山摔下來,就是四娘子推的。”
她幫許倩出過很多注意,一起給許諾下過很多絆子,但這一件她真心覺得對不起許諾。
紫鵑服侍許倩多年,甘心為許倩頂罪是因為她相信即使離開許府,許倩也會給她鋪好路。沒想到從出了許府的那一刻起,許倩再也不理會她,而且當她用了身上最後的錢送了一份求助的信給許倩時,許倩竟然用一隻銀簪子打發了她。
被兄長賣到**後她差點尋了死,那時候她想起許倩曾經說: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不許拋棄誰。
因為一句話,她放下了擱在脖子上的銀簪,忍住心中的屈辱,帶著一絲幻想,希望許倩能救她。
最後等來的卻是拿著創傷藥和一張交子的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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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雪中送炭
曾經最信任的人拋棄她,曾經毒害過的人卻伸出援手,紫鵑心中五味繁雜,覺得這世道太過無情又太過可笑。
許諾離去後她沒有繼續沉。淪,拿著交子換了錢,置辦了一身行頭,在滿春樓客人最多的時候彈了最拿手的曲子,就這樣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成了滿春樓的頭牌。
此刻紫鵑垂著頭哭,許諾就坐在旁邊等著,直到她心情平復。
紫鵑仔細向許諾問了三月十日發生的事,聽罷無聲地笑了笑:“六娘子我勸你一句,四娘子不會輕易地妥協,老夫人也不會不再照拂她,只要你沒將她置於死地,就一定要小心些。”
許倩的厲害別人或許難以體會,但她跟著許倩多年,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