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的茶香沁人心脾,他緩緩舉起杯子小抿一口。
等待約莫片刻之後,一箇中年人走到桌前落座。
這是他等待著的那個人。
“你有點不守時。”
“是你提前到了。”
“可,以前我們相見,你我都會默契的提前時間。”
“現在不是以前了。”
“為什麼不是以前了?因為你的野心,還是因為其他?”
“陳伯。”
中年人喃喃出這樣一個稱謂。
陳伯的眼皮抖動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中年人會這麼稱呼他。
本來以兄弟相稱的二人關係,在這一句稱謂之後,已然徹底變質。
一霎之後,明悟過來的陳伯,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十分自然地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陳伯,我還是想請你出手,幫我。”
“你知道這不可能,一旦我涉事其中,成人之事便如同天方夜譚。”
“陳伯,根據他們一貫的作風,最強者都會留在最後出現。”
“所以,你也會最後出現。”
“陳伯,可如果你在,我們完全可以從一開始碾壓下去。今天月黑之時,我希望看到你在。”
“我不會在。”
兩人的語氣都是稀疏平常,但在這樣明明是無比自然的語氣之下,卻透『露』出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這是一場看不見兵器和硝煙的文鬥。
“希望,還能有再見面的機會,陳伯。”
“不必了。”
中年人並未因陳伯的話語而感到絲毫不快,至少,他的臉上並未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就像是陳伯始終表現得波瀾不驚一樣。
在陳伯說出“不必了”之後,中年人便站起身來,臨走之時,他在桌上留下了一張紙片。
最後看了陳伯一眼,他速度極快地離去。
等到中年人離開茶樓之後,一直沒有發聲的陳伯才獨自喃喃著。
“我還是……下不了手。”
“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他從桌上拿起那張紙片。
【兄,恕我不能走你想我走的那條正道。我這一去,生死不知,望你安好。如若這一世你未能達成心願做人,那麼,我真切的祝願兄來世投胎為人。
再次相見,我二者,已是形同陌路。
最後一次念你為兄,永別。】
“就算你當日僅僅是認為我被他們冤枉,我沒能獲得一個本該成功的結果,可我所做的事情,的確敗壞了修行……也理應承受後果。你卻要一意孤行計劃這樣一次示威?”
“這不是示威,這哪裡是示威,這是你想與其他妖族傳遞出去的訊號,你想,打破目前的平衡。”
“起初我以為事情因為而起,但後來卻發現,你做這一切為了我,只是一個可笑的幌子。你是為了你自己!”
陳伯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情緒波動。
“為了更大的權力,為了你手下妖怪更多的食物,為了從人類覺醒者那裡得到更多的資源,讓實力變得更加強大……”
“然而你不懂,你始終是一個只有修煉資質卻沒有慧根的傻子,一開始認識之時便是如此,現在仍然是這樣。以卵擊石向來都不會有任何的好結果!”
“你為卵,他們為食。”
“明明看得出妖怪的實力遠強於明面上的覺醒者,卻無妖敢去在目前這個節骨眼下他們人類的大麻煩,這不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是沒有在這個能力去找麻煩。”
“大家都忌諱著那些特殊的存在,你卻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他們其實並不存在……”
陳伯停下了自言自語。
他再次喝了一口茶。
下一瞬。
茶杯中仍然冒出層層熱氣,但喝茶的人,已然化作黑煙,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飄散出了窗外。
……
山城至容城段沿路的鐵軌上。
雙槓已然將自己狂奔的速度最大化,穆白的耳畔前,是陣陣破空之聲。
視野極限的前方,是一列正在高速行駛的列車。
列車和一人一槓所在的距離,正在快速縮小著。
此時雙槓的速度,儼然已經超過了這列高鐵列車。
路過之時,有車內的人看到了極快掠過的一人一槓。
“媽媽!外邊有個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