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了?
“陳歌,你告訴我,你和這個美國人是怎麼回事兒?是真準備好好兒處還是怎麼的?”爸爸一邊拿食指關節扣著桌面,扣出“噔噔”的響聲,一邊翹起了二郎腿,狠狠地瞪著我。
我爸很少直呼我的名字的,除非是他動怒的時候,否則一般都是長沙腔喊我“妹子”或者“歌妹子”。看來,父皇今天是真打算發毛了。
“嗯。”我一邊點頭,一邊埋頭吃飯。現在我和周維一樣,霜打了的茄子——蔫兒了。
“我怎麼跟你說的?以後嫁人不準嫁遠了,最好不要出省,否則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也不要叫我叫爸!你倒好,出省都直接跳過了,直接給我來了個跨國了!行啊,你出息啊!”我爸忽然就爆吼了起來……
☆、048。八卦團
我爸是真的急眼了,或許在他的眼裡,我和一個美國人談戀愛,就意味著以後要嫁去美國,一年到頭都難得見面了吧。
爸爸的一個好朋友,家裡只有一個兒子,兒子娶了個加拿大姑娘,兩人就去加拿大發展了,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兩次面,見面也是匆匆別離。那個叔叔每次談到自己的孩子,總是透露出一股淒涼的感受,明明有個兒子的人,卻跟孤寡老人一樣。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爸就警告我,將來不準嫁遠了,不然的話就不要認他這個老子了。
以前爸爸說這話的時候,我總會不耐煩的回答一句,“好咯,好咯,不嫁遠了咯,嫁給樓下對門門面修摩托車的,行了吧?”
我媽以往還總會在這個時候插一句嘴,“嫁給對門家多好啊,你要是在家熬了碗雞湯,還能給我們送來一碗。你要是嫁遠了,我和你爸兩隻老鼠子縮在家裡,大半年都沒得個子女記得,跟沒有孩子有什麼區別。”
不說嫁人這回事兒,暫且說起我前兩年高考完的時候,第一志願填了所河北所在的大學,我爸爸當時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話就出門了。後來我還是被保底志願錄取了,留在了長沙。很久之後,透過爸爸的一個朋友之口,我才知道那天我爸知道我志願的事情之後,默默的跑去找朋友喝酒了,喝著喝著小老頭兒在朋友面前哭了,就怕我跑遠了。
換在以前,我想我會肆無忌憚的再次開那個嫁到對門家的玩笑。但是現在,看著老爸的樣子,我忽然就慫了:第一是因為對門家哥哥已經結婚了,第二是因為我真的怕爸爸傷心。
“叔叔,陳歌不會嫁很遠的,我嫁來中國好不好?”周公雞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急急忙忙的護在了我前面。後來我才知道,這貨以前眼裡的中國爸媽都是虎媽狼爸,他怕我爸說著說著會動手打我,就護在我前面了。
聽到周維說嫁來中國,我媽就忍不住在旁邊樂了,哈哈哈就開始傻笑。我爸則虎著臉,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茬兒。
我紅著臉,白了周維一眼,“你特麼知道個球球,嫁來中國,你還真當自己是受把自己給嫁了啊?”
周公雞還真特麼的不傻,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一下犯糊塗急眼了,啥嫁還是入贅之類的,他就開始摸不清東南西北了,於是一著急就胡亂開口說了。
我爸估計也是被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哼了一聲,甩袖子出門了。
吃過飯之後,周維很主動的幫我媽洗碗,我媽則去招待那些來我家看熱鬧的鄰居家七大姑八大姨了。
所謂的七大姑八大姨們,是我們這條街八卦的集中軍隊,誰家小孩兒初潮了夢遺了,或者誰家又吵架摔碗了,她們都能一清二楚,對這條街道的八卦事宜瞭解程度堪稱百度的存在。
我是受不了大家這樣的嘰嘰喳喳,只好幫我媽泡茶招待了一群人之後,就默默的窩回房間,開了wifi看影片了。周公雞這貨這時候被我媽和那群熱情的鄰居扣著,在問東問西的。看著在人群中苦逼兮兮的向我遞過求救眼神的周公雞,我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我若是去救他,脫不了身的就會是我,所以我一狠心,就繼續躲著了。
也不知道鄰居家的阿姨們在我家扯淡了多久,我在自己的房間是渾然不覺的,直到我媽進來,外面沒了麻雀開會一樣的聲音,我才知道她們熱鬧完已經散了。
“周維呢?”我問了句。
我媽進來就戳我額頭,“你裘姨端了浸蘿蔔過來,周維覺得好吃,去她家吃東西去了。你個死妹崽,有了男人就忘了娘了是不是?”說著就坐到我旁邊,脫了拖鞋盤腿坐在我床上,“崽啊,媽和你說點兒事兒,你放了手機咱們倆娘女好好兒談談。”
暗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