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在魏小公子出沒的地方拉了一條警戒線——“內有猛獸;切勿靠近。”
頹廢了數日;感覺發洩得足夠了,魏中丞抹了把臉;氣勢沖沖地來找岑睿興師問罪了。
“陛下!到底發生了何事!”魏長煙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筆架嘩啦啦響:“為何、為何素素她會死在火中!”
岑睿慢著性子將凌亂的紙張一一撫平合於一處,又將已批閱完的奏摺放在傅諍的桌上,做完這一切拾起杯子呷了口茶;在魏長煙作勢要揪他領子時,道:“這是個意外。”
“……”魏公子以噴火的眼神示意他不能接受這個簡陋的解釋!
岑睿飲完一盞茶:“你瞪朕;朕也不會告訴你。”
魏長煙深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再下手重一些,讓這個窩囊廢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掉。算了!找這個窩囊廢也問不出有用的,去找……
岑睿再接再厲又潑了一盆冷水:“你就算去找傅諍,他也不會說出一個字。淡定點!”拖長了音:“你爺爺求了朕好幾次,要給你升官。你替朕辦好一件事,回來朕就提你為從三品秘書監。”眼睛眨巴眨巴,怎麼樣,連升兩級,很划算吧!
魏長煙笑得很冷,鄙夷道:“臣寧願去做個無品無階的兵卒,也好過擔個什麼秘書監。”
“朕是為你著想啊。”岑睿真摯而直白道:“你讀書少,多讀點書,長點文化不好麼?”
“……”
岑睿委託給魏長煙的事,便是送龍素素的屍骸衣物回清水郡。在此之前,龍素素說想要回清水郡,岑睿不願去清算她兩之間的虧欠得失,只當滿足了她這最後一個願望罷了。她不能出皇城,而以魏長煙對龍素素的心思,應是最合適的人選。
“啊,對了。”岑睿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個物件遞給魏長煙:“你把這個與她……一同葬了吧。”
魏長煙接過一看,正是個銀白玉鎖釦。
魏長煙走後,岑睿嘴角吊兒郎當的笑容隱於無形之中,她疲軟地靠於窗下,秋日的陽光尤帶幾分暖意,落在她身上卻似一點溫度都沒有……
岑睿給了魏長煙半個月的時間,從這裡出發到清水郡,時間緊得很。魏長煙回府略做收拾,便趕著要出發。
魏老國公拄著柺杖唉聲嘆氣地圍著他轉:“孫兒啊孫兒,你可是我們家的獨苗啊,大丈夫何患無妻,別為個女人要死要活啊。”
魏長煙正換了身輕捷利索的裝扮,魏如蹲著身替他束腰帶,插嘴道:“老大人,你不也仍惦記著甄家那位終身沒嫁的二小姐嗎?”
“胡說!!我看你又想去刷馬廄了!”老國公直搗拐拄,眼神忽然捉到魏長煙隨手置於桌面上的鎖釦:“皇家的東西,你從哪得來的?”
魏長煙一怔,這不是龍素素送給那個窩囊廢的東西嗎?
清水郡距京城有千里之遙,魏長煙風塵僕僕趕至清水郡安葬完龍素素已是第九日後。對著新墳祭了三杯酒,燒了些紙錢,挨著墳塋喝酒喝到了黃昏日暮,魏長煙提著空空的酒罈,吐出一口濃濃酒氣,道了聲:“走好。”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下山去。
他沒有立即回京,聽窩囊廢說這是龍素素的老家,他在清水郡轉了半天,打聽到龍素素父母的住處,往那而去。
敲開棟青瓦白牆屋子的木門,探出的是張油得發光的尖腮臉,口氣不善:“找誰?”
魏公子寬宏大量地沒計較他的失禮,問道:“老丈可是龍姑娘的父親?”
“不是不是!”尖腮臉甚是不耐地急擺手:“啐,那年就不該撿她回來。賣出去掙了錢,也不曉得回來看看,賠錢貨!”
“嘭!”木門貼著魏公子的鼻尖重重關上,一瓢灰塵當頭衝下,粉飾了他鐵青的俊臉。
魏長煙拳頭鬆了又緊,幾經忍耐,才沒衝動地踹開門去實施一場滅門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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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睿的生活迴歸到了正常的軌跡之中,朝裡的臣子依舊堅定不移地走在努力氣死皇帝陛下的道路上,皇帝陛下也努力不懈地不被氣死。
天氣越來越短,各位大人們摸著黑呵欠連天地爬起床去上朝,到了午門城樓外排隊時,肩上已落了層白白的霜露。
“尚書大人,元日要到啦,今年要發多少‘荷包’?”
一到年終,各個衙門都會從戶部領到皇帝陛下賞賜的“荷包”,乃皇帝對於辛苦了一年的各司官員們的慰勞。恭國國庫在岑睿初登基時吃緊得很,過了一年緩衝期,多少攢了點富餘銀子。所以,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