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冉聲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低下頭,然後乾淨利索地甩了自己兩個巴掌,清脆有聲。
夏夜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她抿著笑,語氣有點蒼涼:“哈哈哈……如果夏學成還活著就好了,他心心念唸的寶貝女兒終於跪在了被他拋棄的妻子面前……”
夏夜話音落下,寧冉聲面無表情側過頭:“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A市關於延安傳聞很多,但是資料很少,只知道他在A市經營一家房產公司,妻子杜雪榮,兒子四歲,情人夏夜。
表面看起來延安跟A市大多有錢男人並沒有差別,有事業有家庭還有情人,但是關於他的八卦傳聞很多,比如他的身後的延家,50年代便移居馬拉西亞,是全亞洲最大的製造商之一,還有他的妻子,杜家的發家史至今還是一個迷。
夏夜朝寧冉聲攤攤手:“我能告訴你就這些。”
寧冉聲無波無讕地看夏夜。
夏夜蹙眉:“別這樣看著我,此事與我無關。”
……
如果有一天,你的世界失去了那個最愛你的那個人,可能永遠看不到的他樣子,聽不到他的聲音,連他一點訊息也沒有,你又該如何一個人在沒有他的世界走下去?
寧冉聲離開了夏夜的公寓,非常遵守承諾,不到9點便回到了姐姐的公寓,結果意外看到江行止坐在姐姐客廳的沙發上。
江行這兩天腦子疲倦運轉快要吃不消,晚飯過後還是決定抽時間過來看一下寧冉聲。寧冉聲進來,他緊蹙的眉頭微微鬆懈,但臉上依舊帶著難消的鬱色。
寧洵洵拍拍寧冉聲的肩膀,去廚房熱飯了。
寧洵洵熱了兩道妹妹最愛的菜,不過寧冉聲真沒有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另一邊江行止也站起來告辭,寧冉聲出門送他。
傍晚時分剛下過雨,夜晚外面的的空氣還帶著一股溼溼的涼意,這個時節小區的二月蘭正開得格外好,走在小區的小道上,都是暗香浮動。
江行止走前面,寧冉聲跟在他後面,隨後江行止突然停下腳步,身穿一件初春的男士長風衣,身形修長,他轉過頭問:“冉聲,你可以堅持下去嗎?”
寧冉聲眼角傳來一陣暖意的刺疼,過了會,她點點頭。
江行止雙手插袋,望了眼頭頂黑沉沉的夜空,頓了頓,開始直言道:“冉聲,我希望你做個準備,如果佑生的失蹤是一起綁架,最多一個星期就會有佑生的訊息,如果一個星期還沒有訊息,那……”
江行止倒吸一口氣,說不下去,寧冉聲黑眸直愣愣地看著江行止。江行止向前走一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承受最壞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什麼是最壞的結果?
寧冉聲不說話,道路淺藍色的鐵藝路燈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光暈裡,襯得她面容如水一般冰冷,一雙眼眸也更加沉寂,彷彿裡面沒有一點波光。
寧冉聲和經性質兩人距離不到兩尺,江行止又小跨了一步,雙手握了又握,然後將寧冉聲攬入懷中。
一個靜默不語,一個無聲哭泣。
你能最好最壞的準備嗎?寧冉聲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淌過臉頰。
懷裡的女人一抽一抽,江行止的心也一抽一抽,小道一盞盞過去的小燈在昏暗中氤氳出微弱的光圈,空中清淡的花香夾帶著風雨過後的味道,漸漸消散。
一個星期後,秦老師沒有任何訊息。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事故發生,車禍、故意殺人、意外死亡……如果有一天,是我們的親朋至愛成為了偶爾一場事故的主角了,又該如何安置人生?
地球依舊轉動,世界依舊物慾橫流,城市依舊擁擠喧鬧,但斗轉星移間少了一個人陪你看花落花開;陽光能透過冰冷的建築卻再也投不進人心;擁擠喧鬧的城市,卻再也沒有人牽著她的手走過熙熙攘攘的馬路。
知己一人去,忽覺滿城空。年年歲歲,度日如年。
第二個星期,依舊沒有秦老師的訊息。
第三個星期……
寧冉聲回到了易和上班,秦老師不在了,但是她還是需要工作,一個月的工作堆積起來像山一樣高,不過事務所每個人都會熱心地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江行止特意從樓下王律師那裡把王臻調到樓上借用幾天,讓王臻陪寧冉聲一起處理工作。
發生這樣的事情,事務所都同情寧冉聲,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再提起秦佑生的名字,但是隻要寧冉聲一抬頭,便可以看到對面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