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手機拾了起來,對小孩的媽媽道歉:“對不起。”
小孩的媽媽摸了摸小孩的頭,不爽得翻了個白眼,轉頭回避他的視線。
陳霍伊湊過來,又彎□□子,伸手抹了摸小孩的頭,問道:“傷著了嗎?”問話的時候,陳霍伊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loser,一個控制不住情緒、需要摔東西來瀉火的loser。
小孩含著淚水看他,微微搖了搖頭。
陳霍伊又說了一句“對不起”,站直了身子。
他拿著破碎的手機,幾個挪步,來到了垃圾桶旁。他的臉上掠過自嘲的笑,一個揮手,就將手機拋進了垃圾桶內。
而後,頭也不回得走出了出發大廳。
在玻璃門合上之前,留下的,僅僅一連串看不見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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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暖暖,透過大巴玻璃照在身上,催發著人的睡意。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又看到了張軒。
燦爛的陽光下,他一身深藍的線衣配著棕黃的長褲,正抱著雙肩,一臉無奈又好笑得站在院子的草坪上。
院子是美國住房的院子,被一排茁壯的迷你針葉樹界定了範圍。純白的飛燕草點綴著綠意蔥蔥的草坪,迎風就會愈發妖嬈。細看一下,還會發現綻放在草坪的另一端的紫色卷葉菜。
我就站在卷葉菜附近,腳踩著草坪,舞動著兩隻手臂,正一臉神秘得在教anne打太極拳。那個時候的我,一頭的短髮,雖然毛毛糙糙長短不一,卻極富性格也是一身極富性格的道士打扮,安安靜靜得站在我的身後,認認真真得學著。
我半彎著腰,用著催眠的聲音給她翻譯了太極口訣,“看著啊,一個西瓜圓又圓。”
吸了吸鼻子,學著我的樣子將兩手組成一個抱球狀。可惜天生骨頭硬,抱球的模樣特別像一個老嫗搬煤球。
我懶得回頭糾正,繼續弘揚太極口訣,“劈他一刀成兩半,你half,我half。給你你不要,給他他不收。”
一直盯著我動作的anne動了兩下,發現自己跟不上之後,氣急敗壞道:“joy,你教的太快了啊。”
我合起雙腿,收了自己的爪子,回過頭訓她:“你跟不上,是你悟性不高。居然還敢嫌棄我教得快!”
沒辦法,那個時候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蠻不講理還覺得自己牛逼哄哄。
從來不買我的帳,聽了我的話就將道士袍的袖子一卷,要上來掐我。我也擼起了袖子,準備跟她對掐。
一直靜如處女動如脫兔的張軒跑了過來,將我倆拉開,對anne笑道:“別聽她瞎教了。我有一張教太極的碟,字幕是英文的,回頭給你帶回去慢慢學。”
前一秒還暴力粗獷的anne,這一秒就柔情似水了起來,紅著臉對張軒道:“謝謝你,kris,還是你最nice。”
我不爽得撇了撇嘴,向張軒開炮道:“老張,你幹嘛搶我的飯碗?事先我都和anne商量好了,教會了她太極拳,她請我吃dq的。哼,現在被你給參與的,不行,你要賠我的dq!”
張軒嘆了口氣,抬手敲了一下我的腦門,認命得走出院子。走的時候不忘吩咐:“別和anne打鬧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們買dq。”
我揮了揮手,心情很好地同他告別,“好嘞。記得我要巧克力脆的暴風雪隨便。”
口味隨便的anne看著老張遠去的背影,對我很是拜服:“joy,你太牛了。kris對你真是有求必應。我們家保姆對我,都沒你們家張軒對你這麼好。”
我特瀟灑得甩了甩自己的一頭亂髮,牛逼哄哄道:“廢話,張軒可是我的家教司機兼保姆。”
“我有二十刀,能將kris給我當哥哥嗎?”
“門在那裡,好走不送。”
一張面紙擦拭過臉龐,讓我從睡夢中轉醒。
我睜開了眼,看到坐在旁邊的姑娘,不好意思道:“對不住。”
姑娘一臉心疼得看著我,蹙著眉頭道:“姐姐,你睡著的時候都在哭。如果你真得捨不得你男朋友的話,就不要跟他分手了。”
吸了吸鼻子,我解釋道:“不是,是睡著的時候夢到了一個剛去世的親人。”
腦洞大的姑娘跟著唏噓:“我也是,爸爸去世的時候,我傷心死了。過了幾年了,晚上夢到爸爸的話,我還是會哭。姐姐,你知道嗎?爸爸沒了,我的家也沒了。哎,說回來,我今天離家出走,就是因為不滿媽媽的注意力全放在弟弟和繼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