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厲害,她早知道的。只是聽到她提,還是吃了一驚。
今日,天氣正好,早春的太陽照在臉上,毛茸茸的溫暖,小池裡幾尾金魚悠閒地擺動,她蹲在池邊,慢慢看。
怎麼可能不想他?怎麼可能不想見他?
在這五年裡,他做著什麼樣的工作,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住著什麼樣的房子,她都偷偷想過,越來越少地想起,卻是不能忘懷的牽掛。
想見到他,卻又怕見到他,怕見到他過得不好,她會難過。他過得很好,她也會難過,沒有了她,他依然可以很好,不是嗎?
越是想念,也越是怕遇見。
梅嬈前邊的交通等轉綠,繼續開車,吸了口氣,高聲問:“那在哪相?身高要一米八的?”
熊曉苗摸不著北,“啊”了一聲。
梅嬈咬牙切齒:“你剛才答應的啊!說,相親地點,有啥要求沒?”
熊曉苗失笑,無奈地說:“隨便你啊,地點隨意,身高隨意,著裝隨意,大家隨意!”
梅嬈握緊方向盤,哈哈笑,那一瞬間,她想起大學剛進校,她拉了一個女生問哪裡找竹竿掛風扇,那女生傻傻地看她一眼,說:“我去外邊揀的樹枝!”
五年過去,梅嬈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笑得肆意,突然覺得那個傻里傻氣的熊曉苗還是回來了。
熊曉苗掛了電話,準備走去大門那等梅嬈,想想她開車來也差不多了,正站起來準備往外走,當她轉身看見廊下站著的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突然不能動彈。
她想梅嬈真的個黴嘴,現在不是想不想遇到他,而是已經遇到他!
在她還沒做好思想準備,不知道做什麼樣的動作,勾起多少度的嘴角的情況下,就那麼惡狠狠的遇見。
她想,或許給她再多的時間,她依然還是不知該以何樣的狀態去面對……
春日的和風掠過他的眉梢,爾後,擦過她的眼角,她閉了閉眼,風裡夾雜了溼氣,染上眉角。
他靠在迴廊下,五年前的青澀少年,現在已變成稜角分明的成熟男子,銳利的眼鏡遮住清澈的大眼睛,閃著鋒利的寒意。
她知道他的長相向來都是人群裡一眼望去就見他的,現在依然,卻像換了個人般,犀利,尖銳,如同毒藥。
夏靜生,21歲起,他的名字刻入她的命。
恍惚地想起那日的陽光也是不輸今日的溫暖……記憶裡的大學校園,杜鵑花開正好,老香樟的味道瀰漫不去,嬌俏的女孩,拉了男孩的手:“小靜,小靜,你看,你叫小靜,我叫大雄,我們是不是天生註定在一起?”
下課的時候校園裡總是喧鬧非凡,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男孩微惱,耳根盛開淡淡的紅暈,咬牙低語:“熊曉苗,你再喊我小靜試試看,你也就是個偽大雄!”
嘴裡邊罵著,手卻是輕柔的,指尖撥去女孩頭上的花瓣,如春風般的輕柔,以至於女孩都沒有注意,還是在咕嚕。
人來人往的,有人回頭看了一眼,男孩窘了,手中的“流體力學”招呼上去。
女孩“啊喲”叫了聲:“夏靜生,你打我腦袋幹嘛!”
曾經,他也是大學裡的天之驕子,沒有這樣一副冰冷的眼鏡,卻有著柔軟的發,緊握她的手的溫暖大手。
而今,他的上了定型的發彷彿根根分明的堅硬,陽光在發稍鍍上金屬色。
她才發現他今天的打扮極其正式,稠光的西服,寶藍色的領結,猶豫了半天,想開口的“你好”吞回肚子。
人生真是諷刺。他說過的話彷彿還在她耳邊,她記得他喜歡的電影,她到現在還不敢再聽他曾唱給她的歌,她在美國走遍超市,只為找最接近他喜歡的黃紙包檸檬味的糖果,這樣的兩個人,數年在見,卻是在別人的婚禮,抑或是,他的婚禮。
她扯嘴笑,說:“恭喜”。
說完在心裡罵自己的醜樣,言不由衷,連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可是,她除了“恭喜”還能說些什麼,頭別向一邊,耳裡是流水的“沙沙”聲,怕一低腦袋,眼淚就要流下里了。
良久,他說:“不是我的婚禮,做伴郎而已。”末了,加了句:“你就那麼希望我結婚?”
聲音涼入骨髓,彷彿血管裡都密密地冒出汗來。
她不敢說話,無所適從,偷偷瞄了眼,才發現他手裡握了瓶紅酒,也對,哪有新郎結婚拿著酒瓶滿場跑的,她這才想起新郎是他的大學舍友,與他的相遇太過突然,幾年的擔心,緊張,一見面就想到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