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模樣。
“我不知道如何算是心機大心機小,可這世上誰沒有這心機呢,就是街邊路上的乞兒有有自己的計謀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乞討到更多的食物和銀兩,你又如何能說誰是純粹的沒有。”柳青蕪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是的,青蕪,我是怕,有一天我也會變成我大嫂那樣的人。”王媛兒搖搖頭,“若是我,遇上那樣的事不會再嫁給大哥這樣的人,更不會讓周姨娘進門,最後也不可能給她機會來害自己,可是我覺得有一天我會變成大嫂那樣的人,因為我不能自己自顧著從花轎中出來離開回家,我會進門,我會做很多如今我覺得自己根本不會去做的事。”
“嫂子對爹對大哥對我都很好,我並不是討厭她,我只是。。。”王媛兒頓了頓,她只是在苦惱,她覺得嫂子在做那些事的時並不是全由著自己的心,不能做真正自己想做的,而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
“這就是世道啊。”柳青蕪笑看著她,王媛兒一怔,伸手掐了她一下,“說什麼世道。”
“這就是世道啊,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是當今聖上也有不如意的時候,他若要全由了自己的性子,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豈不亂了?”柳青蕪聽明白了她糾結的,開解道,“你想灑脫的離開時,你身上還揹負著生養你的父母,給你榮耀的家族,你想任由自己的想法去做決定時,你還得考慮很多的事,到頭來最後的決定可能和你的初衷是背道而馳。”
“不,若是我不為自己活著,就沒人會為我活著。”王媛兒搖頭,“你說的都沒錯,可若不是灑脫的離開,若不是由自己的想法,那活著有什麼意思?”她只是從家中的事延伸出了這一塊,若是她會怎麼樣,結果是完全不同的做法,也不至於後頭還有那麼多的麻煩事。
她糾結的點就是在於此。
柳青蕪見她快把自己給繞死在裡面了,狹促的看她,“那麼如此說來,你將來的夫君一定得是讓你萬事無憂,沒有糟心事的才行嘍,否則啊,你豈不是要由自己的想法,灑脫的離開了?”
“你還取笑上我了。”王媛兒醞釀起來的情緒被柳青蕪這麼一說,一下散了大半,剩下了惱羞,她慍怒著神情看著柳青蕪。
“人生的事,十之**不如意,你說你因為表叔和表嬸的事想到此,覺得有些想不透,但我覺得表嬸那麼做其實已經只最好的了。”柳青蕪翻身平躺了下來,看著床頂,“出嫁當日遇到這樣的事,她若回去,丟的是袁家的臉,表嬸今後說親也會受阻,這會成為她一輩子的笑話,所以她不能退,她之所以答應了周家姑娘納妾一事,那是為了平息這一場鬧劇,若是不答應呢,王家也沒能攔著周家不說,以那周姑娘的執著,成親當日都敢帶著才多大的孩子前來攔轎子鬧事,沒如意後她還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情難以預計。”
“納妾不過是暫緩之計罷了,周姑娘那樣的女子,心中有著非達到目的不可的堅持,她甚至都不願意重新好好開始,一定要和表叔糾纏到底,納妾進門之後肯定也不會是個安歇的性子,她懷著表叔的孩子,生下那個孩子,她是想做王家的夫人的,怎麼可能只在妾室止步。”
“人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若是能如意,在說親時誰都不願意未來夫家存著這樣一個爛攤子,若是能如意,她何必還要在成親當日受這一份的委屈。”柳青蕪笑了笑,若是能如意,她也想娘還沒有去世,還好好活著的。
“你想的可真多。”王媛兒囁囁了一句,忽然發現比起這些,她不如青蕪。
她可以牙尖嘴利不輸給別人,也聰明著不會被人欺負去,但聽完這一番話,她反倒是覺得青蕪才算是表姑,才像是長輩。
“想得多才能好好活著啊。”柳青蕪轉頭看了她一眼,揚著嘴角,笑的很甜,王媛兒卻愣是聽出了一抹微苦。。。
姑侄倆這一聊,忘了時間,等柳青蕪下床去倒茶,一旁的燭臺上蠟燭都已經燃了一大半,剩下小半段在那兒,芯子燒的長,火格外的旺。
外屋翠玲聽到動靜聲進來,拿起剪子把長過的一截芯子剪掉,柔聲勸道,“小姐,時辰不早了,您該歇著了。”
“吹了吧。”柳青蕪點點頭,上了床,翠玲在屏風外鋪好床陪夜,吹熄了燈,屋子裡一下暗了下來。
兩個人睡了沒幾個時辰天很快就亮了,第一天新媳婦敬茶,事後言還派人往各個小姑子小叔子的院子裡送了東西。
送給小輩們的大都是女紅,柳青蕪和平姐兒這邊還收到了言氏準備的掛飾,自己編打的絡子結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