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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尚義進了屋子,柳青蕪已經知道他過來了,命翠玲過去備茶,柳尚義看到了她身旁還未收起來的袍子。
“在這兒住的可習慣。”來了大半個月柳尚義忙著上任的事一直沒有時間過來,好不容易空了些,這就過來表達慈父之情了。
“挺好的,什麼都不缺。”柳青蕪看他這視線已經在袍子上掃過好幾回了,伸手拿起袍子,頓了頓,“您試試。”
柳尚義確實是想過那袍子是做給誰的,但柳青蕪這麼一說他還是愣住了,給他的?
翠玲已經從她手中接過了袍子等柳尚義去屏風後換,柳尚義跟著走了過去,屏風後換下了外套,從翠玲手中拿過這袍子,一面穿著,一面這感概的情緒才開始浮上來。
這是青蕪親手給他做的衣服,是女兒給他做的,這是女兒第一次做衣服給他穿。
別人家當爹的,從孩子出生時候就有無數的感概,第一次喊爹爹,第一次在他懷裡哭鬧求安慰,第一次學寫字,第一次唸詩給他聽,學會女紅後第一次繡了東西來獻寶。
而對於柳尚義來說,回憶裡前妻還活著的時候就是爭吵,哭鬧,前妻去世後女兒與他之間已經產生了怎麼都無法彌補的裂痕,他的回憶裡有女兒第一次喊爹爹,卻沒有別人有的那些第一次,就連這個,也是如今才第一次收到。
柳尚義心裡一陣的酸楚感,直往上衝,鼻子有些發酸。
他伸手慢慢的把釦子扣上,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這一步走著,在女兒面前竟然有些拘束。
“整好。”柳尚義張開手,衣服大小正合適。
“父親新上任,女兒沒什麼好送的,剛好有這一匹布,給您做了一身的衣服,希望父親會喜歡。”柳青蕪笑著說道。
“你做的爹自然喜歡。”柳尚義怎麼會不喜歡呢,就算是這袍子短了一截他都喜歡。
柳青蕪站了起來,還有束腰沒繫上,從翠玲手中拿過了束腰親手給柳他繫上,退開了幾步看著,柔著聲道,“父親可有看漯城這邊的書院,羅夫子教過了今年就要走了,思煜明年也可以去書院裡唸書,父親空時能不能替弟弟去看看。”
“等忙過了這段日子就去看看。”柳尚義低頭看袍子擺腳處繡的雲圖,墨色上漂浮,栩栩如生,難怪老夫人如此喜歡青蕪的女紅,這一手繡藝比她娘還要好。
也是腦海中這麼閃過的一個想法,柳尚義看柳青蕪的神情裡多了一抹愛護,“你可有想學的,漯城這兒的師傅還要多一些。”
“女兒聽聞漯城外的南松書院很不錯,過去大哥也在那兒唸了幾年。”柳青蕪笑著提起南松書院,漯城內也有兩家不錯的書院,但論說起最好的,還是要屬漯城外的南松書院,那裡是文武並有的一家,自然的,這束脩的費用比漯城內的兩家要高出許多。
南松書院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除了特殊之外,一家只收一個學生,所以當初柳尚榮送了長子過去後次子就沒去過南松書院,很多聞名而來的也都是送長子嫡孫進去。
柳尚義點點頭,“那裡確實不錯。”
柳青蕪仰起頭看他,“父親何不把思煜送去那裡。”
柳尚義一怔,他倒是沒想到過這裡,低頭看女兒望著他的眼神,這拒絕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從鶴州回來時妻子就和他提起過以後思霖要去漯城最好的書院,如今女兒忽然開口,一時間柳尚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羅先生教導了思煜好幾年,他也誇弟弟是個聰慧的,若是能去南松書院,他一定能學到更多,將來也能替父親和柳家爭光。”柳青蕪看到了他眼底的猶豫,說話的語氣更輕了,將來弟弟有很多事都是要父親做主,所以她這件事不能去求祖母,只能請父親答應。
剛剛他還沉浸在女兒親手做衣服給自己的喜悅中,柳尚義心思動了動,這算是女兒第一次請求他。
“思煜可願意去。”半響,柳尚義似是被說動了。
“自然是願意,父親若是替弟弟安排去那兒,弟弟他怎麼會不願意呢。”翠玲過來換茶,柳青蕪替他倒了一杯,噙著這笑意,“女兒聽大哥說起,南松書院要提早些時候去報名,還需一場考試才看收不收,這都要靠父親從中打點。”
“思煜若是有這心,父親自然同意,還得看他能不能考好。”柳尚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柳青蕪臉上的笑靨綻開,“父親這是答應了?”。。。
答應了孩子的請求,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情。
這是柳尚義從嬙嫵院離開後的感想之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