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遭到了顏諾的質詢,顯然是凌卓天的警告。
他明確的向彥木表示了他如果不“答覆”,將會造成的後果,大人物凌卓天對彥木這隻小麻雀的父母兄弟很有“興趣”,除非彥木離開凌雲。
彥木徘徊過,是否把問題交給凌雲去解決,但是這樣做,除了引發一場戰爭,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會讓父母顏諾知道彥木的“墮落”,這等於是對他們的屠殺。
所以他只能希望給凌雲的傷口不是太重。
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彥木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猶豫得多。
他們倆在許多方面天差地別,如果是普通交往,只怕朋友都做不成,但這個男人說“喜歡”,守著他,護著他,與他身心交纏,度過無數平常的日子,感情理所當然的累積了起來。
或者,其中也有甜蜜的時候?
他仍然不喜歡這個男人對他的身體所做的事。但他們做的不多,一來大部分時間凌雲都不在家,二來,是凌雲對他的體貼。
習慣,也大大降低了困擾的程度。
儘管不喜歡,可世界上所有相守的人應該都要克服對方令自己不喜歡的部分吧。
除此以外,日常生活中的相處,客觀的說,凌雲沒有什麼令他討厭的地方。
他一點一滴的滲入他的心臟,也許還沒有,大概永遠不會,到達他希望的位置,但勿庸置疑的,他是他最親密的人,沒有人可以取代。
如果一定要有個人留在他的身邊,與他長相陪伴,還有誰能比凌雲更適合呢?
凌卓天出現以前,他幾乎已經忘記了某些事實,幾乎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然而,取捨之間,他最終捨棄了他。
他沒有別的選擇,他不是放棄家庭和富家公子私奔的窮家女,他是不會對男人產生“愛情”的男人,做不到為了“愛情”向世界宣戰。
儘管如果可以,他並不反對和凌雲共渡此生。
他離開得很遠,但要得到龍行天下總經理的訊息不難。
雖然是外省,如果凌雲出了什麼事,省城的報紙上不會沒有動靜,何況是財經報。
從來不看報紙的彥木每週買一份財經報,確認凌雲的傷口是否嚴重。
一年來沒有關於凌雲個人的訊息在報紙上出現,這證明他是好好的,彥木覺得應該可以放心。
19end
醫生們找不到原因,凌雲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很健康,甚至可以說,比普通人強壯。
這簡直是恥辱,為中南海服務的他們面對如此明顯的症狀,竟然說不出半點道理。
束手無策之下,只得就事論事,開了幾味理氣調血的藥,吃不吃都無所謂。
有位年輕的中醫回家翻了半天的古書說,大概是相思病吧。
另一位介面道,那可就華佗在世,扁鵲重生,美利堅,英吉利也沒法治了。
主任醫師狠狠的一瞪眼,胡侃瞎扯也不看看時候。
凌夫人不許兒子再去上班,要他在家調養。
制度完善的現代公司,老闆在不在也照常運轉,何況還有楊風他們。
凌虹每天回家,生怕他再吐血。
凌雲沉默的,配合的,讓醫生和家人擺佈。
從花落等到花落,他還是沒有回來。
時間開始啟動,緩緩走向結束。
五月下旬,天氣晴朗明媚。
“鳳凰”在屋簷下唱歌,三句鳥語夾著半句人語。
唱了幾分鐘,聽不到讚美,虛榮心很高的小傢伙飛到凌雲身邊,叫“凌雲,凌雲!”
凌雲坐在椅子裡,沒有理睬。
覺得沒趣的“鳳凰”在光滑的扶手上走平衡木,一不小心失了足,撲騰著翅膀,“哎喲,哎喲”的驚叫,那是凌雲的小兒子摔倒時的痛呼。
它停到石凳上,梳理弄亂的羽毛。
剛老實下來,附近人家養的***貓忽然從花叢裡跳出來撲蝴蝶,“鳳凰”嚇得大叫一聲,鑽進凌雲的懷裡。
好一會兒,它探出小腦袋,東張西望,兩隻小腳卻還緊緊的抓著凌雲的衣襟不放。
覺得沒什麼危險了,它才鬆開凌雲。
但是它不敢再靠近花叢,只在凌雲身上淘氣。
凌雲靜靜的坐在那裡,眼睛和姿勢一直沒有改變,對它的頑鬧毫無反應。
凌卓天在臺階上望著兒子一動不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