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戚明鸞一陣頭皮發麻，她還是喜歡應對喜怒形於色的人，也可能是她自己把孫皇后想得太壞了，至少跟祖母是親姐妹，心裡怎麼樣也該留著點細微的親切感吧。
可惜，沒有親切感，只有一層層的防備，離得近了，越是能看清孫皇后臉上精緻到極點的妝容，面板看著如白瓷一樣光滑，描眉眼影、朱唇點紅，鳳頭釵珠翠叮噹響，伸到戚明鸞面前的那隻手，也是白如玉嫩如脂。
“來，本宮牽著你好不好？”直到指尖觸到戚明鸞臉頰時，一絲涼意讓戚明鸞回過了神。孫皇后不等戚明鸞表示什麼，已經自顧自的牽起戚明鸞慢慢走起。
戚明鸞被動的走著、銀杏在後頭跟著。戚明鸞心裡腹誹一大堆，她能說什麼，說不能嗎，你們倆夫妻一個樣子，哪裡有半點詢問人家意願的誠意，宇玉珏那會兒牽著她走的事兒宮裡頭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訊息，孫皇后說不定也早就聽到風聲了。
除了不明確孫老大人來人祖母的事兒，孫皇后是不是知道，如果知道，自己身為戚家的人、還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女兒，分分鐘會成為孫皇后拿來做要挾的物件。
“懿德，你抓緊些去找找銘兒和陌公子，這事兒弄得母后心裡七上八下的。而且陌公子給秋兒看診也該看完了。”宇懿德剛轉身跟著一起，孫皇后又開口打發起他來。
“是，兒臣這就去。”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讓宇懿德不能多留在戚明鸞身邊，帶著青林行了退禮，便走了。
“額……這……”戚明鸞心口收得緊緊的，剛想孫皇后會對自己做什麼，宇懿德就被支開了，情勢瞬間提升為分分鐘被滅口的級別。
“小明鸞莫擔心，你德哥哥是去找你師兄呢，明鸞不是也擔心陌公子是否有受傷嗎？”
“謝皇后娘娘關心。”
分明的在孫皇后說出德哥哥三個字時，戚明鸞察覺到手被捏著的力道重了兩分，孫皇后的內心到底對自己這個小女娃子是幾分情面幾分恨意。
“可在擔心你二姐嗎？”戚明鸞表露出一點點異樣的表情，被孫皇后抓了個正著，那種說不清是苦是無奈還是擔憂的表情，在一個小女娃子臉上出現的並不多見。
“額……是啊……二姐嫁給了二皇子那麼快就有了身孕，明鸞跟祖母都很高興。皇后娘娘覺得，二姐會給明鸞生個外甥還是外甥女呢？”
這個問題，戚明鸞自己就能替孫皇后回答了，除了宇懿德的孩子，不會有任何一個被孫皇后放在心上的。
“生男生女本宮說了又不算，皇上在席間已經說了，膝下皇孫唯有年兒一個，想來皇上一定是盼著秋兒也添上一個皇孫的。”
說這話時，孫皇后還是一臉的笑意，戚明鸞心裡總不自覺的給孫皇后加上一些對白。
“等五皇子成了婚，皇后娘娘就得盼著嫡皇孫了吧。”皇上想要孫子而已，你這個皇后可沒說期盼著戚明秋生個兒子，還是為了小命要緊，規規矩矩的叫五皇子好了。只不過還得考慮考慮，關於孫妙青的事兒，要不要讓皇后您現在知道，雖然是早晚都會知道的事兒，要是在宇懿德剛訂了親、戚明秋有了身孕的這個節骨眼兒上說，無疑會是給盼著親孫子的孫皇后澆了一大盆冷水。
孫妙青的體質，戚明鸞清楚得很，屬於不孕症的那種，有沒有中毒、有沒有牛鼻子甄大人瞎起鬨的藥都無關緊要，孫妙青的身體就是這般。
如果讓孫皇后知道她千挑萬選的兒媳婦，是個不能生的，會怎樣？會慶幸幸虧只是封了個側妃，可以立馬繼續物色兒子正妻的人選？
戚明鸞想了想覺得還是免了，最怕孫皇后會想方設法再來找自己去給孫妙青看病，那種不孕症在醫學院裡接觸的並不多，而且就算要治，光靠喝中藥起效也慢，再說了總不能讓她一個十歲都不到的女娃子去跟宇懿德說每個月哪幾天什麼時辰圓房，能最大可能的提升你家側妃懷孕的機率？
“是不是嫡出都是皇家子孫，並未有差別。倒是平日裡秋兒常說起你這個七妹來，本宮原先看著你們姐妹就相處融洽，如今你又為秋兒的身子擔憂，可見戚府上將你們姐妹教導的很好。”
話題說著說著，孫皇后還是說到戚明秋跟戚府。
“就像皇后娘娘說的，不論是不是嫡出，都是爹爹的女兒、是明鸞的姐姐，姐妹間相處融洽也是應當的。”艾瑪的，融洽個毛線，要不是你孫皇后把戚明秋娶了過去給庶子當側妃，本小姐還想在戚府裡看看戚明秋還能鬧多少么蛾子。
是不是嫡出都不重要？自古嫡庶尊卑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