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河間王如何得罪了皇上?” 長恭抬眸盯著他。
皇上不以為然的一笑,“既然你來了這裡,必定已經知道緣由了吧,”
長恭沉聲道,“臣不敢擅自揣測,也不想聽別人的胡言亂語,臣想請皇上告訴臣。”
“好,朕就告訴你。” 皇上的神色猶如這雪夜一般捉摸不定,“朕不過想和河間王妃拉拉家常,誰知道河間王氣勢洶洶進宮問罪,跟本不把朕放在眼裡,如此不敬,你說,朕是不是應該殺了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長恭一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您身為一國之君,大人有大量,請不要和我三哥……不,不要和河間王計較,河間王生性衝動,誤會了皇上體恤臣子的一片好意,實在是該罰,但河間王是臣家中的當家之人,若有損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臣身為河間王之弟,願意代兄受過,請皇上懲罰臣吧!” 說著,她連著重重磕了幾個頭,那白色玉石鋪成的地面上赫然出現了幾道血痕。
皇上似是輕輕嘆了一口氣,“高長恭,你和河間王果然是兄弟情深。”
“皇上,請饒了河間王這一次!” 長恭抬起頭時,只覺得額角一片黏溼,她知道自己在流血,可是此時此刻,卻是絲毫感覺不到半分痛意。
只要皇上能放了三哥,就算讓她活活磕死在這裡也無所謂!
“唉,你這又是何必,” 皇上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彎下腰,居然伸出了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額角的血跡,長恭大吃一驚,忙往後一縮,“皇上,臣不敢弄髒了您的衣服。”
“別動。” 皇上的眼神一暗,輕輕地擦著她的額角,小心翼翼,彷彿在擦拭著一件珍貴的瓷器,但這溫柔的舉動卻令長恭如坐針氈,這樣的皇上,實在是太反常了……反常的讓人害怕。
忽然,她只覺得額頭一涼,額前的劉海被他輕輕挑起,他直直地盯著她,眼底深處湧動著層層烏雲,喃喃喚了一聲,“翠容……”
長恭身子一震,瞳孔驟然一縮,脫口道,“皇上還惦記著我娘嗎?”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看到那黑暗無際的瞳孔中一絲冷意緩緩凝聚,令她彷彿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破裂的聲音,就像凍結的薄冰遭遇外力時“咔吱”一聲的斷裂!
“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 他的黑眸騰的燃燒起一絲暗紅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紅猶如一抹腥甜的血漬浸染在那雙眼中。他的神情也開始隨之狂亂,低吼道,“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嗎!”
長恭按捺著心頭的恐懼和震驚,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套出皇上話來的好機會,於是強自鎮定,又說道,“我娘最重視的人就是我,若是你傷了我,我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皇上的神色更加狂亂,那眼神像噬血的孤狼,“是,是!要不是當初拿你威脅她,她又怎麼會順從於我!”
長恭聞言心神大亂,怒不可遏的脫口道,“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我娘!”
皇上一愣,驀的,那噬血紅瞳中狂暴的戾氣猶如火焰般肆意燃燒起來,彷彿要吞噬一切阻礙之物,眉頭一蹙,左手一用力,將她整個按倒在地,然後湊近她的臉,用一種變音的聲調怒道:“高長恭,今晚就留下來伺候朕!”
長恭全身的血液倏的衝到頭頂,猛一抬頭望向他,在這樣可怕的距離四目相對,讓她無法呼吸……
“你說什麼?” 盯著他鷙猛冷駭的神色,她的心口像被烈火煎熬般,身體的體溫在他森冷的注視下卻忽冷忽熱起來:一會彷彿如置熔岩,一會卻好似墜入冰窟。
“朕的話你沒有聽清嗎?” 皇上似乎又平靜下來,唇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從今天起,就由你來代替你孃的位置,朕不想再等下去了!”
長恭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席捲了全身,但還是緩緩開了口,“皇上,臣是男子,還是您的親侄子。這種有違倫常,大逆不道的事,恕臣難以從命。”
“這些對朕來說,什麼也不是!朕只知道你是翠容的孩子就夠了。” 他那尖尖的下巴散發著刀刃般的光澤,“若要你三哥沒事,今晚就留下來。平時你照常還是蘭陵王,只要你乖乖聽話,朕保證你的三哥會平安無事。”
長恭的心裡一顫,那握緊的雙拳不由鬆了下來。
該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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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低頭盯著她,眼神迷離,喃喃道,“翠容,你一定想不到有這一天,你的孩子